第19段(1 / 2)

,還有少年的空洞的心。眼睛一直望向窗外,那片灰藍的海,心如無盡海水般茫茫。他的親吻,他的冷漠,他的絕決。

“已經拜托了阿擎和阿遠照顧因因。”將一張銀行卡放進我的衣袋,“以後每個月他們都會轉些錢到這張卡上,因因記得收好。”

“放了我, 孟廷……” 我哭泣。

孟廷卻沉默。取出自己的手帕,一圈一圈纏在鎖鏈的銬環上,係緊,手掌握住著我被鐵銬磨傷的腳裸。

並不回應我的哀求。

不知多久,他放開手。我聽到門在身後輕輕閉合。

不愛紀 27

27.

很久沒見到阿生。

路過的時候上樓去看,窄窄的唐樓,汙糟的樓梯,一地的亂紙和垃圾,積了厚厚鏽泥的防盜鐵閘鎖住了旅館的入口。

樓下的“幸福旅館”的招牌仍在,入夜卻不再亮燈。

問了隔壁雜貨鋪的阿婆,才知阿生的妻子患病入院,旅館已轉手他人。

不過半個月而已。再見阿生已是滿麵憔悴,他從病床邊的椅上惶然站起,笑裏卻已是淒然。病床上年輕蒼白的女子,臉上卻洋溢著被嗬護的溫柔表情,扶著丈夫的手臂坐起身,“你是小因吧?阿生有提到你呢。”

拿起矮櫃上的紅蘋果塞進我手裏。那樣溫柔細弱的笑臉,襯著阿生的堅實臂膀。

告別時阿生送出來,“珍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病,還等著月底可以出院……我答應過她夏天來了會帶她去荷包島潛水……”

抹了抹臉,苦笑,眼裏卻仍然滲出淚來。

“全部的積蓄都用來買下小旅館,又借了一些錢投進去,準備好好經營一下…….現在急著轉手,反而賠了好多。阿珍的手術費也還差二十幾萬。”

“我不知應該怎麼辦,小因。”

黃昏的街頭,春風漸近,我不忍見的男兒淚。

阿生握住我,寬大的男人的手掌卻傳達著無助和烈痛,他的淚滴在我手上。

“阿生,手術費的事,或許……我可以想想辦法。”

根據郵寄的帳單找到孟廷所在的醫院。我找到孟廷的主治醫生,說明來意。

他望著我的眼神,是醫生的一貫的冷靜,“不需要再考慮一下嗎?袁先生,這是很嚴重的決定……並且,眼角膜交易,迄今亦屬違法。”

“拜托您,我很需要這筆錢……而且,我知道自己身患絕症……所以,才有這樣的決定。”

並非說慌,近來胃痛越來越嚴重,一直在吃的止痛藥也幾乎失效,晚上會痛到難以入眠。因為擔心打擾同住的室友而不得不咬著被子忍耐。

我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等待著結局的到來。

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忽然平靜下來。

辭掉了郵差的工作。也沒什麼可以告別。

手術之前,我悄悄去看孟廷。隔著深切治療室的玻璃窗,他睡得很沉靜。

我記得他的臉,永遠記得。

與醫生簽定的合約裏,我唯一的條件,是隱匿我的身份與姓名。

不再有任何糾纏。

麵對他,已無愛無恨。

想起阿生當日的笑臉。無影燈下,手術布罩下來,合上眼,即是黑暗。

想我這一生,永遠無法擁有那樣燦爛無憂的笑。但是我要讓阿生,繼續著他的幸福。

數日之後,我終於可以出院。

因為身體稍有虛弱,恢複的時間已經推遲。

我知道孟廷已先於我拆除紗布,手術十分成功,他隻需等待著日益清晰還原的世界。

而我已不再需要等待。假使我曾經等待過自由。

已經拜托醫生將孟家支付的錢轉彙給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