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我隻想問,你還想我低多久才算夠?”
“沒有他們,你爸就是個地裏刨食的命,這種恩情一輩子都還不完的。”嶽楷說到這裏,覺得爾善的想法實在太多涼薄了些:“都是自家兄弟,你和小光寧寧是要互相扶持一輩子的。”
“不可能扶持的。”爾善說道,他並不反對嶽楷報恩,可是為了報恩把全家人推進深淵的行為,他是無法苟同的。
“你當初為什麼要成家呢?把一生奉獻給於你有恩的家人不好嗎?”爾善問道,天地良心,他這話裏沒有任何諷刺的意思,從前他也遇到過要當牛做馬償還救命之恩的人,可是人家的當牛做馬隻是自己當牛做馬,更不會在明知道自己為奴為仆的情況下娶妻生子,成家立業。
賣死契的仆人,知道自己後代生下來也是仆人,若是沒有強迫,他絕對不會主動選擇留下後代。爾善不解,這種人,為什麼一定要創造出一個無辜的生命呢?
“你這叫什麼話,我缺你吃了少你喝了,當我兒子委屈你了?”嶽楷聽到爾善這麼說,滿臉悲痛。
“委不委屈,您心裏有數。明天還要早起上課,我就不多說了。”爾善說完話再次睡了過去,可是一桌子碗筷仍舊沒有人處理。在這家人沒給出來個明確說法前,爾善是不會洗別人的碗筷的。
嶽楷無奈隻能自己把碗筷收拾了,回到房間,看著哭成一團的汪紅,他心裏也不好受,不過一個禮拜的時間,他已經知道了,養好三個小孩,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爾善這麼不聽話,以後日子可怎麼過啊?”嶽楷坐在床頭,深深歎了口氣,想著以後的日子,他覺得生活了無生趣。
“能怎麼過,挺著唄,我就不信他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累死。”汪紅一抹眼淚說道:“如果爾善真的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受苦受累,不肯搭把手,這樣的兒子,我們也不要了。”
“別說氣話了。”嶽楷想起剛才和爾善的話,心裏一片亂麻,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爾善這次居然是認真的,他真的不會管別的事情了。
汪薇紅著眼眶在房間裏,心裏有一種羞恥感讓她有一瞬間想要逃離這裏的衝動,等考上了高中,她再也不要過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了。
爾善第二天做的又是蒸土豆,汪家人看著這些臉都快綠了,再吃下去,他們也就成土豆了:“以後做點菜吃。”嶽楷忍了這麼多天,到底忍不住了,他不是挑食的人,可是頓頓蒸土豆誰受得了。
“沒錢,有錢我也不會炒菜,沒人做隻能湊合吃了。”爾善說道,不滿意的自己做去,汪薇低頭不語,不敢再說什麼話,吃完了一個土豆,她腳步踉蹌的離開,爾善心裏不解,別人家有什麼好待著的。
爾善說完這話就背書包上學,留下兩個因為沒吃到肉哭鬧不止的祖宗給汪紅和嶽楷,孩子他們要帶的,後果也要他們已經承擔才行。
爾善離開家裏好遠的地方,還能聽見家裏的二位罵他,爾善搖頭繼續往前走,原主爸媽確實錢賺的不少,為人也勤快,可是生活過成這樣,怨不得旁人。
現在離中考也隻剩下一個月了,班級裏的氣氛緊張,家裏的氣氛也開始緊張起來,家裏的氣氛緊張不是因為有兩個孩子要參加中考,而是他們沒米下鍋了。
爾善看著米缸裏空著的米,不可置信的看著兩個人,那兩個人也不可置信的看著爾善:“家裏沒米下鍋你怎麼不早說。”
“我以為你們會買,家裏都是好幾頓麵湯了。”爾善說道。
“嗚嗚嗚,叔叔嬸子壞,不給我們吃飯我要回家。”小光寧寧抱頭痛哭,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家沒有了米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