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墨綠色的禮服被整理得很得體,現在遠遠看去,就像一個精致小巧的東方娃娃一樣。足夠漂亮,卻又毫無生命力。
忽然,長而卷的睫毛微微一顫,像是蝶翼一般的顫顫悠悠,緩緩睜開了雙眸。清澈透亮的一抹黑色,似乎還氤氳著絲絲朦朧的水色。在那一刹那,似乎還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異光,詭譎怪異。
黑眸中緩緩清明,眼眸微微一動,打量著四周,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在意。
連指尖都沒有動一下。
隻是靜靜地靠在角落,目光靜靜地落在一處,毫無動靜。漂亮的臉蛋上也是一片冷清,沒有怒火,沒有失落,沒有懊悔,安安靜靜的就像個毫無感情的空殼。
是疼的,到現在還在疼。
她的肩膀的位置,就是被那個幻術師一槍打到的位置,那種灼熱的疼痛從來都沒有消減下去過。就算她把子彈拿了出來,可是......傷口愈合了,像是把所有的疼痛牢牢地鎖在血肉裏麵一樣。那裏的皮膚,已經失去了原先的白皙光滑。
她以為她是妖,不會疼。
可現在她麵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什麼。
忽然,一雙鋥亮的皮鞋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麵,荼白微怔。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人已經自顧自地蹲下`身來了,一直都熨帖筆挺的黑西裝,稍微出現一些褶皺。
荼白的目光落在那褶皺的地方,似乎有些艱難地移開目光,這才緩緩對上那雙看不出情緒的黑眸。卷卷的鬢角依舊沒有改變,黑色的帽子戴著,帽簷稍微印下一片陰影。
漆黑深邃的瞳孔隱藏在陰影下,近距離看起來,顯得更加幽深,似乎是一處無盡的深淵,泛著絲絲寒意。一旦落下,就隻有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荼白長長的睫毛輕顫,似乎抖落了些許寒霜,微卷的發尾也是涼意不減。
Reborn現在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暖爐,近在咫尺。
可是她就是這樣淡淡地看著,沒有動靜。要不是脖頸上這一串項鏈,她早就撐不到現在了。
白皙的側臉上,一道傷痕淺淺的,跟剛才那猙獰的模樣已經大有不同,正在緩緩愈合,速度比起往常已經是慢到不行了。
Reborn似乎呼了一口氣,抬手拿著一塊幹淨溼潤的方巾朝著荼白的側臉伸過來,“你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荼白動作有些僵硬地稍微側開臉,動作幅度小得可憐,壓根就躲不開。
可是Reborn看見了,手上的動作一頓,嘴角扯了扯,毫不在意地收回手。一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蹲在荼白的麵前。跟她平視,可是卻絲毫沒有平視的意味。
高高在上地看著已經落入塵埃的人,帶著審視和打量,卻還是秉承著紳士的原則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來,嘴角習慣性地揚起一個的弧度,語氣冷靜,“怎麼?在生我的氣?”
嗓音低沉,像是高貴優雅的大提琴。
這樣平靜的語氣,他說出來好像是戀人為了一個無傷大雅的事情吵架,而她卻在一邊胡鬧一樣。
聽到這樣熟悉的語氣跟嗓音,荼白終於有了一些反應,一雙清亮的眼眸找回了一些焦距。
眼眸一轉,對上那雙深邃清銳的黑眸。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一動不動,隻是看著他,蒼白的唇線微抿,卻是輕輕緩緩地笑開。笑容的幅度很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帶著莫名的涼意。
語氣平和,“你騙我,你們一起騙我。”沒有一點質問或者生氣的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