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荼白覺得似邊一切的一切都離自己很遠很遠,隻剩下`身邊這個人。雨水打擊地麵的聲音泠泠利利,她隻能看見他了。

眸中所觸及的場景全部大片大片的虛化了,盡數隻剩下就站在愛身旁的這個人的身影。

身體高挑頎長,站在一邊幾乎比荼白高出一個腦袋。

他沒變,一點都沒變。藏藍色的衣領依舊擋住了半張臉,安安靜靜,波瀾不驚。

清冷的氣息襲來,荼白莫名地從記憶深處挖出了許多關於他的些許場景。

佯裝無事,荼白的唇線卻不由得微微一抿。近鄉情怯吧……她忽然有點害怕看見他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全世界隻剩下淅淅瀝瀝的下雨聲,還有冰涼的空氣。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沉默,安靜得反常。

他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荼白卻莫名其妙地單方麵感覺到委屈,是的,委屈。

還有無措。

他不可能認出她來。

所以,她沒必要這個樣子,隻要像個路人一樣就好了。

要是現在在自己麵前的是桃矢或者是其他人,荼白都會自然很多。

偏偏不是。

荼白承認了,自己就是慫。佯裝漫不經心地轉身,就像真正的過路人一樣,踏一步就要離開。

沒有人阻攔,暢通無阻。

荼白腳步沒有停頓,徑直地走出了避雨的地方。

背道而馳。

說不清心裏現在是什麼心情。

可這才是正常的狀態,他不應該搭理她的。

他不認識她。

隻有她記得,他明明那麼疼她的......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滴滴發涼的雨水落在臉上,順著臉頰緩緩滑到下巴,滴落。

雨下得像眼淚。

可是不過片刻,荼白頭頂上忽然暗下,那總是打擊她的冰涼雨滴也離她遠去。

荼白繼續自顧自地走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怎麼也不會承認剛才偷偷摸摸瞄了一眼的人是她。

他就這樣撐著傘走在她身後,肩上的衣料被雨潤濕了,顏色更深,卻沒有絲毫怨言,甚至沒有一點表情。

她不回頭,沒關係。她不說話,沒關係。她不搭理,也沒關係。

別淋壞了就好。

靜就是這麼想的。

就這樣無言地走了一路,荼白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就要到了,已經沒有路可以繼續走下去了。

荼白嘴角微揚,扯起一抹輕笑轉身看過去。因為高度的原因,荼白稍稍仰起頭。

一把傘,周圍還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泛著涼意的水滴落在指尖。

他就站在她麵前。

若有所察,他靜靜地垂眸,也就這樣看著她,波瀾不驚,似乎在等她說話。

荼白也沒有回避,笑得客氣,微微歪著腦袋,眉目彎彎,“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啊?”

眉眼之間沒有一絲熟稔,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靜就這樣淡然地垂眸看她,聽她的話看她的姿態也沒有絲毫的波瀾。

好像,她做什麼他都不會覺得奇怪,做什麼他都會由著她,莫名其妙地發脾氣也一樣。

靜緩緩開口,因為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的原因聲音泛著涼意,微微低沉,“不然呢?”

這樣一個簡單的反問,荼白無言以對。

“讓你淋雨嗎?”

荼白似是意外地眨了眨眼睛,緩緩地揚起一抹真切的笑容,定定地看著他,“我以為你不管我了。”

“我還是你妹妹嗎?”

麵對這樣堪稱小心翼翼地提問,靜好看的眉頭輕蹙,看得荼白心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