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豈不是麻煩了?”
“怎麼了,跡部?”
“侑士,他是不是過那封信會寄到我公司?如果他現在住院了那他豈不是等於是二十四小時處於被監控的狀態下,根本不可能還有機會寄出那封信。如果指望那個叫伊莉斯的女人絕對是不可能的,若是她有那麼大度,恐怕不二一家在這麼多年來不會一點他的消息都得不到。若是那封信拿不到了,那麼等於是我欠了不二一個交待。
還有一點,不二現在和精市已經見過麵了,依不二的智力來看要從精市那裏得到他父親的確切消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何況他們兩個好像關係還不錯,恐怕按精市隨性的性格來看或許哪天就把事情整個和盤托出也是完全可能的。
最後若是我們出麵將不二清月病危的消息告訴不二,那我們今天下午的努力也就白費了,為了見自己的父親最後一麵他一定會去醫院的——見到不二清月是他母親的遺願。光是將會見到伊莉斯就會傷害到他,更不要說聽到自己的父親親口對自己說他不承認這個兒子。
雖然不二應該是個堅強的人,可是他更有可能是一個把傷痛留在自己心裏的人。我不想他背負這這樣的傷痛過一生。侑士,你能理解我的話嗎?”
跡部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讓忍足無比驚訝。在他的印象中跡部在很多情況下是惜字如金的。然而現在……果然一物降一物啊。但是麵對跡部的詢問,忍足還是壓製著心裏想要調侃他的想法,認真地點了點頭。接著他看到跡部將臉埋在了手心中——每當他遇到棘手的問題需要思考時,他都是這樣的。忍足甚至可以想象他埋在雙手間那個眉頭緊鎖的表情。
等了很久,忍足始終不見跡部將臉抬起來,一開始還以為他睡著了,可是隱約間還可以聽到那種無奈的歎息,於是忍足輕輕地拍了拍跡部的後背,喃喃地說:
“景吾,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你現在真的是關心則亂,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你了。”
不出忍足所料,跡部果然將埋在雙手中的頭抬了起來,疑惑地看著忍足,仿佛在詢問忍足為什麼說這樣的話。忍足也不急著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跡部的眼睛,看了有好一會兒,他才說:
“不二清月說的那封信在我們離開之後的一個小時就送到了公司,我已經代你簽收了。看來他準備的很充分,也說明他真的是不想傷害他真正愛著的家人。”
忍足可以看見跡部在看到那封信時送了一口氣的樣子,那時候他有些心疼。
一直以來,忍足都覺得跡部在處理很多事情的時候就像一個倔強的孩子一樣,明明自己承受著很多卻始終不願意將之與其他人分享以減輕他自己的壓力。所以忍足總是任由跡部對自己發脾氣、任由跡部在自己麵前裝大爺,因為他深知跡部除了他已經沒有其他人可以讓他這樣放□段表現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了。
原本忍足以為他會一直在跡部身邊扮演這樣一個“出氣筒”的角色,“安定”地陪他走一段,直到各自成家擁有自己各自的守候,然而有些事情總會讓人措手不及。先是自己和嶽人的相愛遭到家裏的反對,跡部出手相助,隨後跡部來到倫敦說要靠自己闖出一片新的天地,於是自己和嶽人相繼來到倫敦成為跡部的左膀右臂。到如今,跡部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人——不二周助。
忍足知道不二在跡部心裏占據的位置已遠遠超過了自己和嶽人,甚至是和慈郎加在一起的總合,然而忍足並不知道在不二心裏,跡部又將占去多少位置。忍足也不知道不二是不是會像自己一樣與跡部共同承載那些跡部不願意拿出來和別人分享的情緒。在一片尚是未知數的未來,忍足不知道自己這樣幫著跡部去追求那有可能隻是一場夢的所謂的“愛情”是不是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