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瀾央的視線落到二人的員工名牌上,隨口扯了個謊話,對其中一人道:“羅仁姐,我沒有不把你的話當回事,我下午折回來的時候看到燈籠已經撤下來了,以為是劉玥中途回來弄完了,就繼續去完成岑經理交代的工作了。”

他口中的劉玥就是一起進公司的實習生,現在她又埋頭縮在了肖瀾央的身後,一言不發。

羅仁怒氣不打一處來,聲音又拔高了幾分:“胡說八道!這燈籠是我回來撤的,等著你們來,黃花菜都涼了!”

“我都跟你說了那些文件今天下午開會就要用,你這不是坑人嗎?就因為你兩個偷懶,今天的會議都搞砸了!要不是我替你背鍋說了好話,今天咱倆都得走人!”她身旁的中年男人揚手甩動著文件,紙張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被他高亢的發言聲壓得幾乎聽不見。

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結合他一通暴怒的發言,看得出來在肖瀾央不在的時間段中,有發生過令他極為難堪的事情。幾名年輕同事回憶起什麼來,幾近無法掩飾幸災樂禍的神色。

羅仁接腔,與他一唱一和,“還大學生呢,連複印文件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你還能有什麼本事?不是我說啊,公司裏前輩和你們說的話都敢當耳旁風,剛上班沒多久就知道偷懶,這樣的人哪家公司敢要你們?”她停頓一下,又補充一句,“讓你們幫同事擦個桌子還委屈你們了?辦公室裏都是灰你讓我們怎麼好好工作?”

“嗯,嗯,下次一定,今天是我做得不好。”肖瀾央聽著兩人的發言,無論對方說了些什麼,他始終保持恰到好處的淡笑,鎮定自若地規整著自己桌上的物品。

類似得話他從小聽到大,早練就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本領,無論兩人的聲音提得再大,話放得再狠,也難以對他起到半點兒震懾的作用。

已經到了下班的點,但辦公室中沒有一個人離開,也並非在辦公,而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這出熱鬧。

肖瀾央例行公事地道歉過後就打算離開,他的分內工作早就完成。

中年男人名叫曹康,明顯是還不解氣,一把將二人扯回:“你們小年輕能有什麼正經事啊?才來就開始得罪身邊的同事,不想呆下去了?不想呆你走人啊!”嘴皮子不停,唾沫星子飛濺,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這邊這個人在教訓肖瀾央,另一個則將矛頭對準了一旁的劉玥,開始一對一的批判,“他一個男孩子這樣也就算了,你這小姑娘也跟著鬼混?知不知羞?”

劉玥心理素質沒有肖瀾央那樣好,聽著羅仁與曹康你一言我一語的奚落,不一會兒倆眼眶就變得通紅。

她的反應讓說話的兩人賺了幾分滿足感,但是還不覺得夠,於是又再次將矛頭對準肖瀾央。

曹康攔下正要走人的肖瀾央,譏諷道:“下班比誰跑得都快,家裏有礦等著你回去繼承?不稀得工作是不是?你信不信我——”

他話沒說完,被一聲輕咳打斷,接著又是“叩叩”兩下清脆的敲門聲從辦公室的前門方向傳來。

屋子裏的人幾乎全部循著聲響向辦公室入口看去,隻見一名西裝革履的青年立在門框那兒,臨近開春的時節,看這個人的著裝,好像不知道冷字怎麼寫的一樣。

他看向肖瀾央那撮人聚集的角落,待肖瀾央與他的視線對上後,揚起右手中的文件袋,出聲說:“貴公司不是六點下班嗎?”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之中卻透露出不耐煩,“肖先生,有一份財產繼承合同需要你來簽字確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