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業記得他師父曾經說過, 三清靈隻是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肥肉,但它們受其他妖類的庇護, 讓那些畜生盯上絕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千萬不能暴露自己, 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修道者的五感比尋常人要強出一大截, 加之他一直在留心門那邊的動靜,從中捕捉到有人講話的聲音。

林無業悻悻地瞪著麵前這扇門:“走!”

臨走前,他還不甘地照著門狠踹幾腳。

在他身後,兩個小徒弟相覷對視。

他們不敢多問, 悶頭跟在林無業身後。

林無業一身輕裝, 兩位跟班卻是都背著滿當當的黑色雙肩包, 那背包的輪廓被裝在裏麵的東西撐得有棱有角,隨著他們下樓的顛簸,時不時產生金屬碰撞的聲音。

他們不乘樓梯, 怕得就是引人耳目。

沒想到剛走出安全出口,便撞上了蹲守在這邊的民警, 上來先將他們給摁倒在地, 扒下兩人身後的背包。

警員脫手, 那背包哐地一下砸在地上。

他蹲下`身, 邊拉開黑包拉鏈邊說:“下個樓動靜挺大啊, 叮叮哐哐的。”

打開背包後, 隻見裏麵裝了不少危險的器具,有管製刀具、鐵鏈與鋦子等工具。

民警陡然黑了臉,取下別在皮帶上的對講機:“抓到三名嫌疑人,在安全出口這邊。”

對講機那頭:“三樓3122房間外發現失聯的三名酒店工作人員,人現在處於昏迷狀態。”

老警員又問道:“3122房客呢?”

“他沒事,安全意識非常到位,他朋友剛到。”

*

酒店三樓走廊。

任懸樞哭笑不得:“早跟你說我不是危險份子了。”

年輕的警員不好意▓

“副判官。”

“生死簿記錄員。”

“鬼差。”

難怪出場自帶死亡氣場。

肖瀾央:“來找我的那些人,他們離死期不遠了?”

為首的男子說:“目前為止不能確定。”

他們連人都沒見到。

肖瀾央了然:“所以是你們懷疑那些人大限將至。”

他自然而然地拋出結論:“當年那件事的罪魁禍首,是因為時日無多,選擇對我父母下手的?”

生死簿記錄員:“你也別問了?話都讓你說完了。”

肖瀾央溫笑著說:“我也不能確定自己想的一定就是對的,向你們確認是有必要的。”

判官:“你是對的。”

肖瀾央試探道:“能讓我看看生死簿嗎?”

對於親眼看生死簿一事,他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判官果斷拒絕:“生死簿不能給你看,但我們從未來十年的死亡名單中篩選出一部分可疑人選列表,可以給你過目。”

“好,謝謝。”肖瀾央點頭。

生死簿記錄員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拿出一遝文件。

肖瀾央接過來,轉頭看向鬼差:“萬一他們的死期不在今天,你不是白跑一趟了?”

鬼差麵無表情地說:“把他們提前帶走。”

肖瀾央訝然:“還能這樣的?會不會有違規章製度?”

鬼差:“會,所以喊了判官過來,帶人下去之前把生死簿改改就行。”

過於的理直氣壯。

副判官說:“小兄弟你不要擔心,我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情況下不會這樣亂來。”

判官改生死簿時,必須要有副判官和記錄者同時在場,所以另外兩個也是被迫來陽間出差。

記錄員:“我們有自己的一套權重衡量標準,如果通過修改一小部分人的死期,能保證世間所有生靈的陽壽不出差錯,破例是沒有問題的。”

言下之意,不這麼做,會出更大的亂子,後果足以影響到所有人的生死。

生死簿記錄員在說完後還特地看向肖瀾央:“能聽明白我的意思嗎?”

肖瀾央麵色複雜地“嗯”了一聲,回應。

忽然覺得責任好重,要扛起全人類的興亡。

“那就好,接下來正式通知你。”

“你已被地府從生死簿上剔除。”

“我們地府不收。”

生老病死再與他無關,唯一要防範的風險就是意外。

肖瀾央在篩選名單上留意到一個人。

他食指指尖抵在“林無業”三個字下方:“昨天,我聽一個人提起過他。”

判官沉聲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竟然還敢動歪腦筋。”

副判官說:“去問問任懸樞,讓警察帶走的那幾個人,和靈台山是否有關。”

被警察帶走的三個人,就是林無業本人和他的直係弟子,和靈台山不僅有關,關係還特別硬。

收到任懸樞的回複,四位地府公務員二話不說,直奔派出所。

任懸樞回來,見房間裏隻有肖瀾央一個人在,提著心道:“他們呢?怎麼丟你一個人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