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瀾央特地請了假,留在家裏帶孩子,每天領著姚遲到處溜達。

他留心觀察著姚遲的臉色:“會很重嗎?”

姚遲表現的遊刃有餘。

肖瀾央徹底放下心, 然後又往姚遲懷裏多塞了兩顆西瓜。

“先埋滑雪場裏鎮著,過幾天回來再挖出來吃。”他打算帶姚遲出門散散心。

先前有從任懸樞那裏了解到, 姚遲想要外出,必須得到他的允許,且有他的陪同才行。

否則, 就會出現上次的局麵。

回想起那時姚遲倒在血泊中的情形, 肖瀾央至今心有餘悸。

姚遲臉色微變:“你要去哪。”

他整個人陷入一種焦躁不安的狀態。

肖瀾央本來要問他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話沒脫出口前,又咽了回去。

姚遲沉睡過漫長的歲月, 世間萬物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他蘇醒過後又一直被圈在三清山這一方小天地中,別說親眼見世麵了, 和其他人交流的機會都幾近為零。

他陷入思索,沒留意到姚遲的異樣。

“出國吧。”他說罷,扭頭去看姚遲, 卻見他的臉色沉的像一汪死水,水底有熱浪在沸騰。

肖瀾央困惑道:“你不想出去看看?”

姚遲怔愣一瞬,陰鬱一掃而空。

他小幅度地點了下頭,皺起眉頭瞄了肖瀾央幾眼,眼底隱隱約約透露出零碎的不安,在顧忌著什麼一樣。

肖瀾央笑道:“你這是什麼表情?擔心我把你一個人丟外麵?”

沒想到,姚遲聽完他的玩笑,當真地點了下頭。

肖瀾央失笑。

姚遲的話變少了許多,像是害怕再說錯什麼話會惹到他,對上他時總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那麼張揚的一個人,從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忽然變得那麼謹慎,肖瀾央看在眼裏,竟然覺得難受。

這樣的變化應該是好事,其他人也說,這是好事。

“我請了十五天的假,近期內不用再去學校和公司,三清山這邊也安排妥當了,就是想騰出時間帶你去外麵轉轉。”肖瀾央幹脆和姚遲攤牌,“你不用擔心我會中途變卦把你扔在外麵,先前的事我想過了,就這樣相處也挺好的。”

起初他是很想跟姚遲挑明關係,後期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其實是沒必要的,那樣做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他習慣於萬事給自己留條後路,那時候的作法完全與他的本性背離。

假如當時真的完全把話說開了,萬一哪天他開始厭倦了,連反悔的餘地都沒有。

或許真的是受到老宅裏那棵古樹的影響,才會一時衝動。

姚遲聽罷,眉頭凝得更緊了:“我——”

他剛說出一個字來,餘下的話忽然被出現在遠處的一個人給打斷。

霍炎衝他們跑過來,隔得老遠,大喊道:“樓主樓主!”

肖瀾央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過去。

他跑得非常狂放,頗有瘋狗之態。

在接觸到姚遲的視線後,頓時刹住車,停在原地:“我不是要故意打擾你們私會啊。”

肖瀾央:“有什麼事?”

霍炎說:“伏羲大人和女媧大人來了。”

肖瀾央皺起眉頭:“他們來做什麼?”

他對那三位天上仙的感觀偏差,先是刻意蒙蔽他的雙眼,故意對他隱瞞當年那件事的真相,而後想到補償他的方法,竟然是所謂的“扣押”。

如此做派,令他實在無法心生好感。

他們毫無預兆的來訪,讓肖瀾央不得不心生戒備。

萬一那些人仍保留著要將姚遲轉移回天界扣押的念頭,憑他和三橋大廈的那些妖怪很難攔住,姚遲的恢複程度也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