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3)

頭棒喝,學弟低下臉不敢再麵對南日,呐呐地認錯。

「…對不起。」

南日深呼吸調節自己的情緒,他放開掐住學弟衣服的手,「你沒對不起我。」言下之意不喻自明。「你走吧,自己小心不要再遇到那些人。」

學弟抬頭瞄了南日一眼,莫名其妙一句:「學長,我從來不覺得你好講話。」然後對南日兩人彎下腰好像表示道謝的意思,掉頭就跑走了。

南日大愣,這什麽跟什麽?!

不過,更棘手的人物還待在他後麵,現在還沒出聲。

怎樣都做不到所謂『心理準備』,南日戰戰兢兢的回頭,像鬼片主角最驚恐的內心戲。其實他沒那麽氣學弟,隻是鼓脹的呼吸無從發泄。手臂上的皮膚因為過度意識而發燙,高高懸吊在半空中的心髒太危險,隨時會被誰摘走那樣,不確定,又隱約混雜著自己也說不出來的顫動。

「終於輪到我了?」

項平端定定注視著南日,往前踏出去一步。南日立即後退兩步。安靜的民宅巷道裏,狹窄的彷佛一條獨木橋上,演的不是黑羊與白羊,而是高見廣春的『大逃殺』。

「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

「嗯。」南日點點頭,說:「那就好。」

下一個瞬間,南日毫無預警一轉身拔腿狂奔,項平端晚他不到一秒,也跟獵豹一樣衝出去。他們無聲的追逐,沿尋著獨特氣味,敲響即將狂躁的警報。巨大的黑影怎麽都甩不掉,本能的恐懼讓南日選擇他熟悉的路,不知不覺又重回大學校園,布滿林蔭的拱型長廊像葬禮上祭奠的花圈。南日逃進時光隧道裏,卻可悲的逃不過自己。他在濃密的灌木叢邊被逮到,生吞活剝。

南日不曾跑贏項平端,現在也一樣。四周全是封閉的建築物,隻剩下最後一棟大樓有燈光,如果讓南日躲進那裏麵,要找就不可能了。這一個念頭讓項平端奮力跨開大步,搶在終點前抓住南日,將他整個人撲倒在花圃中。

黑夜裏,沙沙風聲掃出枯葉,鬆軟的泥土爬出罪惡的藤蔓,伴隨草木清香。項平端壓製住南日,同時感受到他的異狀,明明劇烈喘熄,身體卻冰冰涼涼。

「你怕什麽?我這麽恐怖嗎?」

隻見南日眼神不安地張望著,心跳快的自己都能聽見,他找不到出路,他垂死掙紮。

「你不追我就不怕!」

「你不跑我就不追!」

南日被項平端釘住,兩人起伏的胸口熨貼在一起,細微衣料的摩攃,讓情境變得更曖昧模糊。懵懂的越界如今已不再能拿來當藉口,項平端背著光,南日恍惚間又看見那個信誓旦旦說,『以後我罩你』的少年。

「已經…都過去了,項平端。」

被喊到名字的人不願意再次受敷衍,他撂下一句老話。

「我沒有過去,你也不準過!」

之後立即是粗暴的啃咬,門牙和門牙撞上,痛,但是他不放。項平端兩隻手掌扣住南日的頭顱,隻差沒有拔下來鎖住,南日無法動彈,隻能咽嗚地承受項平端的怒氣。

口水從嘴角流下,下顎被迫張大,酸麻的好像快掉了一樣。舌肉在口腔裏橫行霸道,翻攪著發出黏呼呼的聲音,南日一找到機會偏開頭,項平端就跟上去,不放過一絲空隙。一團火燒的兩具軀體發燙,一年又一年的壓抑與忍耐,他們早已遭歲月褪除青澀的外殼,曝露在忠誠的欲望中,慘烈地燃成灰燼。

南日脫力癱軟在泥草坪上,他閉緊雙眼彷佛逃避接受現實。項平端的目光像塗上一層膠水,綿密地貼著南日。夜半的校園提供他們最好的遮蔽,連野狗都在睡覺,實驗樓的燈光也遠到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