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完沒有?」
南日冷下臉,眼睛直直瞪著項平端,後者一把火正旺,想都不想就喊:「沒有!」
最後一個字被‘碰!’的一下用力撞上門板,南日抓住項平端衣領,往前一步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像拙劣的人工呼吸術,張開嘴咬住對方。項平端含糊罵一聲幹,立即反客為主,泄憤似的吸吮,南日舌頭發麻,來不及吞咽的口水流到下顎。
南日往後退,主動結束這個吻。整張臉通紅,分不清是憋氣還是氣憋的。
「…借你一招來用。聽不順耳就堵住你。」南日偏頭再多喘幾口氣,才正對上項平端。他仍然憤怒,更多是不能容忍自己的懊惱。不知道為什麽,南日很想摸他的臉,也確實這麽做了。手掌覆蓋在他的側臉,繃而僵的線條,撫不平順。
「就是知道你會這樣才不想講。」
項平端抱住南日,低頭靠在他的肩膀,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喪氣的表情。
「我騙你!我沒那麽嚴重,我…」
「無所謂。」南日幾乎是斬釘截鐵的語氣,然後他說了,揉著濃濃悔恨。「我欠你一次……不想再後悔。」
項平端聞言一滯,顧不得自己的狼狽,拉開距離盯著南日反應。
「你說什麽欠?不要亂講話。」
南日深呼吸。他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卑劣的背叛者。
「我做的不是更過分?高中那一次,你叫我信你,我沒有。我看你被警察上銬,看你被所有人唾罵。」南日握緊拳頭,眼神一片渾濁,彷佛正經曆著鏡頭的回放。「萬一害你背前科,我賠不起。但是我連相信你都辦不到!」
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在乎,項平端現在才深切體會,南日比他還更死抓著過去不放。沉重的負罪感不曾饒恕南日,經年累月的堆積,如果不是再遇見彼此,恐怕他會就這樣背著,一生活在愧疚裏。
項平端隻覺得心疼到快吐出去,一直以受害者自居的自己,算個屁!
想到這,他柔柔軟軟的往南日嘴裏舔兩下,注視著對方,萬分慎重的講:「我原諒你。我多心胸寬大的男人,早不計較以前的事。」
「可是我」
輕輕親住南日的嘴,項平端沉下聲音。有點凶,少有的嚴肅。
「好了。我說沒事就沒事,不然算我們扯平。」
南日吸了吸鼻子,眼角泛上一抹淡紅。他閉上眼,感覺項平端探入的舌肉,與自己的黏在一起。緊緊擁抱著彼此,宛如兩塊慢慢加熱的牛奶糖,融化成一團甜膩。
沒過一會,忍耐不住的對話,從呼吸的空隙中逃出。
「…不要…在這裏…」
「不管,地板我擦!」
然後,可能連門板都要遭殃。
完畢,兩個人分別跑浴室洗澡弄一身乾淨。南日出來的時候,項平端已經把便當打開,左瞧右瞧,拿筷子戳碎乾硬變冷的米飯。
「我拿去seven微波一下吧?」
「算了,乾脆吃泡麵,配菜。」
肩並肩坐在四方方的墊子上,說是說,但沒人想動。做完那種事以後,好像特別容易發懶。分外安靜的屋子裏,不缺少什麽,反而自然。
又悶了一會。
「你這報告怎麽辦?」
「明天再拜托學弟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