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地回望著他。
在他那沉穩的瞳孔深處,我看見了自己的動搖。
「在這種情形下,你也沒法跟砂渡好好交往的。對哲來說,與我重修舊好是最好的選擇……」
啪!我胸口深處的某樣東西突然斷裂。
「我要回去了。」
「哲!?」
撥開西岡學長欲挽留我的手,我站了起來。不適應的鈍痛感讓我下半身劇烈地疼痛著。
「我之前就說過,我們已經結束了,不可能再重新來過了……」
「哲--為什幺?」
有如跪著懇求一般,他捉住我的腰說道。
至少之前學長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我不喜歡看到他那沒出息的樣子。就算--他多幺拚命想要挽回我,就算他真的喜歡我,一切都太遲了,無法重來了。
如果對砂渡的對抗意識讓他拘泥於那幾近愚蠢的自尊心,那就沒什幺好說的了。再見。
***
「哲,你的電話!」
在微溫的地板上躺臥的我,因母親的聲音而倏地爬起。
「誰打來的?」
「他說他姓砂……渡……」
母親有些遲疑地說道。
「我學長啦!」
說完後,我便拿起了分機。
「喂?」
「今天,我們的合宿結束了。」
似乎是從某處的公共電話打來的,我還可以聽見周圍嚐雜的聲音。
「這樣啊。」
聽到他聲音的瞬間,一股莫名的難受直湧上心頭。明明想對他說的事有一大籮筐,卻什幺也說不出口。甚至覺得那些事不能講出來。
我能跟他說我因為西岡學長的一番話,又跟他上床了嗎?我能將我的軟弱表現在砂渡的麵前嗎?不,我不能。
「你現在在做什幺啊?」
「沒什幺……」
「那,你要不要出來呢?我現在在s車站前麵。」
我不禁沉默了。
怎幺能去見他呢?明明打算不再撒嬌,要一個人努力地活下去啊!沒想到這個決心寬一轉眼就消失無蹤影。實在不想讓他見到這樣懦弱的自己。
「片瀨……你怎幺了?」
話筒另一頭傳來了驚訝的聲音。
「對不起……」
道完歉後,我掛斷了電話。
然後,再度躺回地板上。
砂渡大概會很吃驚吧。他是那樣衝的人,說不定還會生氣呢!
那樣也好,這樣我就能不用再理會他們兩個,重新過自己的生活了。將滿是汗水的手腕按壓在臉上,我閉上了雙眼。濃重的疲倦感將我帶進淺淺的睡眠中。
發覺到房門被開放,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原以為沒過多少時間,沒想到我卻熟睡一陣子了。
「你在睡覺啊?」
門前站了一個我料想不到的人,讓我驚訝地迅速自地板爬起。
「咦--為什幺……」
「總覺得電話中的你怪怪的……吶,給你的土產。」
他扔了一小包東西在我手上。
打開來看看。他用眼神這樣催促著。我帶著些許的狼狽,將紙袋拆開。
「這是什幺啊?」
紙袋裏的是一個黃色的毛塊。似乎是隻小雞的吊飾。
「那裏實在太鄉下了,沒什幺好東西可買。看到學弟們爭相買這東西給他們的女朋友,我也就買一個給你了。」
或許是害羞吧,砂渡將臉別過一旁,快速地說著。
我握緊了手掌中那份溫暖又柔軟的禮物。
「謝謝……」
或許我的回答太過冷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