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他的一隻腳掌被溫瀛捉住,那人帶著薄繭的手指腹貼上他腳踝捏了一下,再往下揉上他的腳掌心。
淩祈宴當下就受不了了,吐出的聲音都是軟的,眼裏含起一包淚:“你放開我,別捏了。”
他越是這麼說,溫瀛的動作越是放肆,放開他的腳,卻一路沿著他小腿肚往上捏。
再將他的兩腿並攏,溫瀛的另隻手又摸進他中衣裏,貼至腰側。
半個時辰後,淩祈宴癱在床上大口喘氣,溫瀛已披著中衣起身,叫人送進熱水來。
被溫瀛抱進浴桶裏,淩祈宴終於回神,抬手就想扇他,被溫瀛捉住手按進水中:“趕緊沐身,去用早膳。”
……太過分了。
大腿內側一片通紅,坐進水裏更是火辣辣的痛,淩祈宴越想越憋悶,從前隻有他可以這麼對這個混賬,現在這個混賬根本完全不顧及他,還強迫他,他就不該跟著這人一塊出來。
算了,他忍,等回了京,立刻去江南,再不要見這個人!
用早膳時,淩祈宴依舊氣呼呼的,東西沒吃幾口,就擱了筷子,溫瀛淡聲提醒他:“現在不吃,等晌午到了下瑤村,你隻怕更吃不下嘴那裏的東西,你打算再餓一整天嗎?”
淩祈宴又默默拿起筷子。
辰時,由廣縣縣令作陪,親王儀仗啟程往下瑤村。
出城之後便是綿延不見頭的山路,淩祈宴坐在車窗邊,安靜看向窗外,心神有一些恍惚。
他原本該在這種地方長大,和這裏絕大多數的貧苦百姓一樣,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他還沒有溫瀛那樣的本事,文不成、武不就,隻怕這輩子都沒機會出人頭地。
想到這些,淩祈宴心裏不好受,仰起頭,緊閉上眼。
溫瀛看他一眼,眸光動了動,再默不作聲地轉開視線。
到達下瑤村已至巳時末,裏正和村長已帶了全村人在村門口等候,遠遠瞧見親王儀仗過來,一齊跪到地上。
溫家人與那位趙老先生跪在人群最前頭,溫獵戶雖不在了,但他還有一個親兄弟和兩個堂兄弟,都是這村子裏老實本分的莊稼人。
溫瀛自車上下來,親手將他的幾個叔叔和老師扶起,那幾人起先還有些戰戰兢兢,聽到溫瀛依舊像以前一樣稱呼他們,俱都流下淚來。
淩祈宴跟在溫瀛身後,不出聲地打量眼前這些溫家人。
來之前溫瀛就說過,溫獵戶的親兄弟與他長得極像,這個莊稼漢子高大魁梧,雖麵有溝壑,但長相實算周正,看到他,淩祈宴已能想象溫獵戶的模樣,一時間更是呐呐無言,心裏七上八下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沒有著急進村,眾人簇擁著溫瀛,先上了山。
溫獵戶就葬在這村子的後山墳場裏,原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墳包,如今已按著侯爵規製修葺一新,墳前豎起高大的玉碑,日夜有人守墓。
溫瀛在碑前灑上三杯酒,眾目睽睽之下跪地,又磕了三個響頭。
淩祈宴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木愣愣地隨著溫瀛做同樣的事情,直到從山上下來,依舊是那副渾渾噩噩有如丟了魂的模樣。
回村之後,溫瀛帶著淩祈宴,直接去了小叔家。
他父親從前是獵戶,家在山裏,幾個叔叔則就住在這村子裏,伺弄家中那幾畝地。
這下瑤村地處偏遠荒山裏,是這十裏八鄉最窮苦的村落之一,地也不好種,溫家孩子又多,日子過得十分艱難,溫獵戶已經算是幾個兄弟中最有本事的,至少還勉強供得起溫瀛念書。
溫獵戶去世後,全靠那位趙老先生資助,溫瀛才能繼續上學,這幾個叔叔也沒少接濟他,家裏時常揭不開鍋,但隻要有一口吃的,都不會忘了溫瀛,待他如親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