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問了一句,小媳婦一下子漲紅了 ,不敢說話。牽驢的小子先叫了 來: ‘‘哎呀,軍爺,這是給我們家姑奶奶買的,她後天就要出閣……’’
衛兵知道他們誤會了,一巴掌扇在小子青留留的腦殼上, 道:‘‘不過是白問一句,誰要你們東西?瞧嚇的你! ’’
小媳婦忽然鼓起勇氣,抓了一把銅錢塞到衛兵手裏,聲如蚊呐道: ‘‘請軍爺喝茶。 ’’
衛兵真不是那個意思,見她的臉都紅的滴血了,哭笑不得將錢又扔回她包袱裏,道: ‘‘行了行了,你過吧。 ’’
小子幫著手忙腳亂的小媳婦包起包袱,連連向他道謝, 著驢趕快出了個城門。衛兵又去盤查下一個。
這樣的大姑娘、小媳婦,每天都能在城門口看見無數個,絲毫也引不起他注意.
出了城在大路上漸漸走遠,旁邊沒有人了,牽驢的小孩子依舊埋著頭專心趕驢,卻用低低的音量讚賞地說,道: ‘‘二公子,你裝的很像嘛。 ’’
這二人卻是小飛和鄭克爽。
鄭克爽上的紅色依舊褪不下,囁喏道:“我沒有裝……”
小飛笑了笑,卻不再說話。
這個人人前人後都是一副懦弱膽小的樣子,他卻不相信他是真的懦弱膽小。
真正懦弱膽小的人做不到將妻子兒女叔伯弟兄一並拋卻,不計後果的逃亡。
鄭克爽見他不相信,垂下眼簾也不再說話,二人默不作聲的趕路。
按事先的約定,小飛將鄭克爽送到指定地點,果然已經有一輛馬車在等著接人了,看見小飛牽驢趕來,車上先下來了一個清矍雋爽的中年人。
小飛扶著鄭克爽下驢,那人見鄭克爽這個打扮,卻沒有露出一點異樣的樣子,行了一禮,道:‘‘顧貞觀過二公子。 ’’
鄭克爽誠惶誠恐地攔住他,道:‘‘顧先生快不要如此,克爽以後還要托庇先生,還怎麼當得起公子這個稱呼? ’’
小飛聽到這句話,似笑非笑,神情間已有了點陳慕的影子。
顧貞觀頓了下,抬頭看了眼鄭克爽,似在判斷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最後笑道: ‘‘公子不要這樣說,話,無論怎樣,公子都是國姓爺嫡親的骨血,我們這些鄭氏舊人,這些禮數都是應當的。 ’’
這句話也是在打太極,說了等於沒說,可也算表明態度,隻是‘‘禮數’’是應當的,讓鄭克爽心裏有數。
鄭克爽也不知聽懂沒聽懂,麵上絲毫不顯異樣,隻還是又感激又惶恐。
小飛對他的表情有些膩味,向顧貞觀行了一禮道: ‘‘顧先生,我家公子讓我代為致候,天色已經
不早,先生和二公子也該上路了,不然等到天黑恐有麻煩。”
顧貞觀看看天色,也道: ‘‘正是,也代我問候令公子。二公子,咱們走吧?’’
鄭克爽又看了一眼北京城外廣闊無垠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是。 ’’轉身先上了馬車。
顧貞觀神色有些歎息,向小飛抱了抱拳,也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啟動,小飛站在路邊目送車子走過,鄭克爽從車廂裏往外看,小飛抱了抱拳,車子漸漸走遠。
九門提督與禁衛軍聯合在京城搜了三四天,在京城附近的轄縣甚至周邊幾個省都接連搜了兩個多月,據說,闖過澄海公府邸的天地會的餘孽和可疑人員抓起來了不少,但是鄭克爽卻像大海裏的一滴水,自被救出去那日起就沒有一點影子了。老康心情很壞,接連處置了幾個辦事不利的官員和失職的九門提督,又發下海捕令,但整整三個月過去,還是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