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之師,還有北方百姓的民心,趙棲也不帶怕的。他內有蕭世卿,外有賀長洲,敵營深處還有容棠。而趙桐最厲害的軍師也早已中了容棠的反間計,離主而去。他,何懼之有?!

賀長洲掛帥出征時,趙棲以三公之禮為其壯行。

京城城門口,趙棲頭戴冠冕,身著龍袍,衣袖上的五爪金龍在春日的暖風下刺目耀眼。

站在他麵前的少年身穿盔甲,披著大紅的披風,腰間佩劍,雙目璀璨,風華正茂,正是鮮衣怒馬少年郎。

趙棲親自與他斟酒一杯,預祝凱旋。

賀長洲暢快飲下,瀟灑一笑,“皇上,和眠兒說,等我回來便他騎射。”

趙棲道:“不可。”

“為何?”

“因為朕要你兩年之內平定北亂,全須全尾地回來,那時萌萌大概才剛會走路,哪裏能上馬。”

賀長洲哈哈笑著,“行,我答應皇上,兩年之內,一定給皇上一個太平天下。”

賀長洲說罷,轉身離開,一步步走向大靖的千軍萬馬。

趙棲看著他的背影,堅定道:“我們會贏的,一定。”

蕭世卿按了按趙棲的肩膀,“一定。”

接下來,趙棲度過了極為艱難的幾個月。趙桐的軍隊勢如破竹,一連攻下南方數城。但正如蕭世卿所言,趙桐的隻擁兵一隅,糧草軍械供給不足,戰線拉得越長越他們越不力。而且一到夏季,北方將士難以忍受南方的酷暑,水土不服,病者十之三四。這時賀長洲收到容棠的密信,找到北軍的糧草大營的藏處,悉數焚盡,適時又有昭南王的援軍相助,賀長洲采用火攻,大敗北境數萬大軍,從此開啟了反撲之勢。

賀長洲沒有用兩年,隻用了區區一年,就徹底收複了北境,直搗北境偽都。趙桐在破城前一夜,殺了自己妻兒後揮劍自盡。

趙棲知曉後唏噓不已,到底是原書主角,寧可自盡,也不願受辱,隻是可憐了他的妻兒。趙棲命人將其厚葬,並善待他們的族人。

又一年三月,春暖花開,柳絮飛揚。賀長洲領軍凱旋,與他同行的還有平亂的大功臣容棠和李遲蘇。三人在兩年前的萬壽節曾共現京城,如今他們又一同返京,用李遲蘇的話來說,還真是有緣。

三人騎於馬上,李遲蘇悠悠道:“算起來我也有一年多沒見皇上了,不知他有沒有長高一些。”

賀長洲嗤笑一聲,“聽王爺的口氣,似乎把皇上當孩子看了。”

李遲蘇笑道:“先父與高祖是結義兄弟,按輩分,皇上應當叫本王一聲‘小叔’,本王把他當孩子看又如何?”

賀長洲毫不留情地嘲諷,“容我提醒王爺一句,皇上的小皇子已經一歲了,王爺卻連個王妃都沒有。”

李遲蘇半真半假道:“所以此次好不容易有機會進京,本王得再努力努力,爭取讓皇上也給我生一個皇子。”

話落,隻聽“錚”地一聲,一把長劍猝不及防地架在李遲蘇的脖子上。一路話都不多的冷美人容棠也微微側目,略帶厭惡地掃了他一眼。

賀長洲涼涼道:“昭南王,褻瀆天子,你是想死麼。”

李遲蘇舉手投降,“不敢不敢,是本王失言了。還請大都督看在你我共同繳敵的份上,萬萬不可將此事告知蕭丞相。否則,本王就是第二個淮王了。”

長劍入鞘,賀長洲道:“既然如此,你管好自己的嘴。”

“是是是,本王以後隻心裏想想,絕對不會說出來。”李遲蘇道,“對了大都督,你這劍看上去不錯啊,可有名字?”

“有,”賀長洲語氣緩和了些,“是皇上親自賜的。”

“哦?叫什麼。”

“霜之哀傷。”

李遲蘇笑了起來,“不愧是皇上。”

容棠亦淡淡勾了勾唇,這個笑容讓他身上多了些屬於人間的煙火氣息,皎如玉樹臨風前。

李遲蘇捕捉到這一幕,心血來潮道:“容公子,本王有一事一直想請教你,隻是不知如何開口。”

容棠道:“那你就別開口。”

“可是本王真的很好奇。”李遲蘇道,“兩年前的宮宴,皇上喝醉了,送他回去的是大都督,之後去的是我,你又來把我趕走了,可皇子為何最後會是蕭世卿的呢?你別告訴我,如此美色當前,你把持住了。”

賀長洲也對這件事很在意,他讓馬兒的速度慢了些,好聽清容棠的回答。

容棠垂下雙眸,思緒飄回到兩年前。

當年,他為了看清趙棲的心意,在趙棲的酒中下了長相思,並提前打發了雍華宮的太監宮女。意料之外的是,趙桐找到了他,聲稱有話和他說,等他回到雍華宮時,險些被人捷足先登。

“你在做什麼?”他的聲音因嫉妒和憤怒顯得格外冷淡。

李遲蘇一愣,直起身體,“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