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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001] ...
問題出在一頓飯上。
當時已入七月下旬,北方城市進入一年最炎熱的季節,烈日當頭,火燒火燎的能把人融化了。滿大街清涼男女,戴著單層卷邊線帽的許十七跟周圍穿著小背心兒小吊帶兒的小姑娘形成鮮明對比,引來側目連連,要麼是好奇,要麼是鄙視,要麼是嘲笑,夏白在旁邊捂著嘴偷樂。
進入包廂後十七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摘下帽子站在空調前呼啦呼啦的吹冷風,夏白趕忙給他拽回來遞上一張濕巾,嘴裏罵他作死,好像完全沒在意包廂裏已經坐著的人,但是周末注意到了。
於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了。
要說周末跟夏白的關係,更早的應該追溯到初中時期。他們同校不同班,夏白對外界漠不關心,所以不知道關於他自己的種種傳說。但是周末就是從這些傳說中開始知道學校有這麼一個人,很孤僻,很冷漠,很盛氣淩人,就沒有人見他笑過,用同學的原話就是超跩,跩得讓人想揍他。在學校見過他幾次,讓周末深刻的認識到傳說不如見麵,見麵不如懷念的道理。
後來他們進了同一所高中,周末在報道的時候見到夏白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你也報了這個學校啊?”
夏白回了他一個白眼。
具體熟絡的過程不需多加贅述,說是意外說是巧合說是必然說是命裏注定,反正就是那麼一個結果,他們倆現在是鐵打的關係。十年拿來結婚是個Tin wedding了吧,形容的就是柔韌而不易碎的感情。他們以實際行動證明了打是親罵是愛,愛不夠用腳踹的真理,但人家鬧而不僵,就這一點他們自己也覺得非常神奇。
盡管關係好得你掌心的痣我都記得在哪裏,但他們彼此還是有回避的地方,比如說夏白的……現在叫前男友吧。當然夏白不是這麼給他介紹的,但是後來聽說他們交往了五年而自己全然不知,周末確實挺受打擊。
第一眼看到喬曦周末的感想是:假人吧?他承認喬曦長得好看,如歐洲人一般深邃的輪廓,蒼白,纖細,而又高大。一般臉孔太漂亮的男人總會讓人感覺很人妖,可是喬曦沒有,盡管他的確比女人好看,但要是感慨他為什麼不是女人,你又會感覺他那張臉放到女人身上,看著也像個男人。
他就納悶了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又和諧又矛盾,後來鑒於此人的種種表現得出的最終結論是:他不人妖的原因是他壓根就不是人。
包廂裏分成三個次元,喬曦的妖道,夏白跟十七的外星球,隻有周末一個人尚且待在人間。服務生輪流往他們的包房裏跑,端茶送水點餐上菜,最後實在沒有借口了也要在門口多經過幾遍,跟別人猜測裏麵白頭發的那個是不是Bone.S的許十七之於也感歎一下裏麵那四個的質量真不錯,養眼啊。
十七趕著宣傳新專輯,他走後的兩天夏白也回去了,周末在家宅了一個月後終於不堪父母的嘮叨踏上求職道路,於是屋頂上那隻蜘蛛吐絲編織,伸長了腿一圈一圈布下天羅地網。
新開業的大酒店急缺專業人才,所以周末輕而易舉拿下營銷主管的職位,一同麵試的還有餐飲總監和財務總監,主持麵試的是副總和人力資源部主管。據說總經理從上海遠調而來,現在身兼數職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周末覺得這空降部隊著陸得有點慘。
培訓前的會議上周末見到喬曦那張憔悴的臉,覺得這人身上的妖氣又重了十分。雖然他覺得在這見到喬曦挺意外,但比起來還是喬曦的狀態更讓他擔心一點。
喬曦當時臉色慘白,襯著黑色的發絲看著更顯得病態,短碎的劉海下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睛也睜不開似的,整個人沒精打采,強振作著精神給他們主持例行會議。不過他這個樣子似乎更能激發女同胞與生俱來的母性,幾位女同誌眼神中不同程度的流露出我自多情爾尤堪憐的殷情。
回憶結束後有人趕忙給喬曦遞水,他笑著接下來,道謝一聲,轉而叫住周末,“跟我來辦公室一下。”
還沒散去的同仁齊刷刷投來疑惑目光,表情大概都是那麼一個意思:你跟空降部隊是什麼關係?周末訕笑,沒解釋,跟著喬曦往會議室外走。大樓裏很陰,空調風一吹汗毛都豎起來,跟外麵豔陽高照形成強烈的對比。周末默默的跟在喬曦後麵無聊的打量著他,比自己還高幾公分,肩膀瘦削,將白襯衫撐得很是有型,但是腳步不穩,好像隨時都要倒下一樣。
進了辦公室喬曦讓他坐,自己倒飲水機前給他倒水。他可受不起這待遇,要上前主動接過來,但喬曦手一抖,紙杯掉地上了。
“不好意思。”喬曦歉意的笑笑,效果還不如不笑。
褲腳上隻有幾滴水印,周末不在意的擺擺手,“沒關係。”彎腰撿起紙杯扔進垃圾箱,他又抽一支紙杯,一邊接水一邊問,“你臉色不太好,不是生病了吧?”水接滿了遞到喬曦手裏,自己又另接一杯。
喝了一口水,喬曦擺手示意他坐,自己走到辦公桌前說:“沒事,大概是最近太累了。上午剛去談個外包項目,差點趕不上開會。”他揉揉太陽穴,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他卻毫不在意的翻開桌麵上的文件夾繼續說,“沒想到你會來應聘,營銷主管,專業是學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