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介紹池遲的時候那麼隱隱激動,好像有點害羞一樣,他的左手扶了一下右手的袖扣。

“不隻是約飯送藥,她還給我送炭……雪中送炭。”

池遲看了封爍一眼,雪中送炭四個字,大概是他到現在為止唯一對自己過去歲月的總結,這個不愛煽情的家夥,連那段被打壓的經曆都要用這種開玩笑一樣的口吻說出。

也是難為他了。

“封爍,作為井玄九你搭檔了兩個靈羽仙子,你能不能說一下兩個靈羽現在讓你選,你選哪個呢?”

“這個問題我也挺好奇。”穿著嫩黃色小禮服的女人走過來,站在封爍的另一邊,她就是《飛仙一劍》的女主角楊菲兒。

“封爍啊,我和這個小姑娘,你更喜歡誰?”

記者說的明明是兩個“靈羽”的角色,到了楊菲兒的嘴裏卻瞬間變成了兩個女人的比較。

“呃……”封爍努力の

“你覺得她……走得怎麼樣啊?”杜安慢悠悠地問站在自己前麵的一個攝像師。

那個攝影師打扮的像個“沙漠劫匪”,一條破布包裹了整個腦袋,隻有眼上戴著的黑色墨鏡露在外麵,他就是當初自己嘴欠說如果池遲被選中自己就來當當攝像師的馮宇京。

“越來越鬆弛自在了。”馮宇京悶悶地說,整整兩天磨一個動作,池遲每一遍走的都和前一次很不一樣,這種不一樣隻是表麵上的,如果拿池遲昨天早上走的第一遍和現在走的這遍去比較,就能發現這個小姑娘不急不躁一遍遍走下來,真的是磨掉了自己身上所有表演的痕跡。

她就是在很純然地放輕鬆,還會看看兩邊風景,就能讓人感覺到這是一個心中有什麼在變化的申九。

“嗯,自在,自在最好。”

杜安點點頭,又喊了cut。

這次他依然笑眯眯地讓池遲再走一遍。

池遲也依然笑眯眯地答應了。

就這樣,她剛剛好在這條路上走完了一百遍。

杜安沒說讓她再走一遍,也沒說OK了。

他站起來,脫掉自己的一堆防護罩走到了太陽底下。

太陽即將落山了,整個荒漠都帶出了一種璀璨的金紅色,天上偶有被風梳理過的疏雲,紅豔似火。

杜安自己沿著池遲走過整整一百遍的路走了一遍,轉回身,走到了池遲的麵前。

“你就用你現在這種狀態,去走第三十六遍的那種感覺。”

旁邊立刻有人挑出了第三十六遍池遲走的樣子給她看,池遲看了看,想了想,點點頭,表示明白。

恰好一陣風吹過,她抬起袖子幫著杜老頭兒擋住了會吹打到臉上的細沙。

“準備好了吧?”杜導演這次沒笑。

池遲一如既往笑眯眯地說:“準備好了。”

申九走在空蕩蕩的荒漠上,背後是金光璀璨的夕陽,把黃沙照的像是黃金一樣耀眼。

那些金光也把她整個人都進行了細細的裝裱,某些角度上看,就像是整個人在燃燒。

這些都沒有引起申九的注意。

她在麵無表情地思考,卻不知道自己該思考什麼,就像她殺了頭兒,卻不知道自己殺了頭兒之後該幹點什麼。

一陣風吹來,把沙子吹到了她的嘴上。她嘟起嘴吹氣,想把那些擾人的沙子吹掉。

她的嘴裏發出了一陣氣音,在這個寂靜的沙漠裏,成了唯一帶有人氣兒的聲響。

這個聲音讓刺客申九突然想起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她一邊往前走,一邊試著用嘴吹口哨,她看見很多人吹過,那些人中的很多人都死在了她的劍下。

吹口哨這件事兒本身是很有趣的,至少申九是這麼覺得。

她調整著自己的嘴唇,努力地往前吹氣,一陣氣兒,又一陣氣兒。

後來幹脆停下了前行腳步,隻為了揣摩如何能讓自己的嘴發出想要的聲音。

一次,又一次。

夕陽溫柔地看著那個努力想要吹出口哨的女孩兒,漸漸西下。

一陣清亮的聲音突然從申九的嘴裏發出,她那張被風沙摧殘到僵硬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了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

申九的腳步突然更加輕快了起來,她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尋找著剛剛吹起口哨的感覺。

黑色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