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產生的嚴重情感缺失,她的丈夫是個高大英俊的滑雪運動員,在國外某個雪場集訓的時候剛好認識了去寫生的池謹音。

別的也就算了,提起池謹文的終身大事,池遲也覺得頭疼,今年池謹文已經四十多了,居然一直都沒有女朋友,也沒有什麼消息,池遲偶爾也想過是不是池謹文的身體有什麼問題,或者心理上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陰影。

“唉,你也知道你是現在的狀態是注孤生啊?”

“沒有心動的就單著唄。”池謹文在這個問題上很看得開,“要是沒有合適的,將來……您現在的年紀比我小……”

池謹文看著距離自己鼻子不到兩厘米的平底鍋鍋底,把自己想說的話通通都咽了回去。

“這種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

池秀蘭的侄子盛年去世,是池遲心裏的不可消泯的悲痛。

“我錯了……您別難過。”

池遲默默地在蓑衣黃瓜上多放了些蒜蓉。

池謹文在吃飯的時候其實是個頗有趣的人,他喜歡吃蒜調劑食物的味道,卻對蒜味本身不是很喜歡,池遲多加的蒜很快就會變成他的小糾結。

“我是絕對不可能再接下什麼耽誤我拍戲的東西了,既然珍惜,你就自己好好活著,好好護著,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挨了訓斥之後心情反而更好的池謹文摸摸鼻子幫著池遲把飯菜端到餐桌上。

一盤臘肉上撒了一點辣椒末,一道清蒸魚勾人食欲,蓑衣黃瓜看起來清爽又開胃……池謹文足足吃了三碗飯。

摸摸自己的胃,他今天其實在上午十點多才剛吃了一頓,可是這是池遲做的飯,想到那些年被他疏於照顧的老人,他就恨不能一頓飯吃十頓的量,把自己過去錯失的彌補回來。

可如何能找得回來呢?

過去的終究過去,獲得新生的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不是讓他池謹文來粉飾自己曾經錯誤的。

吃完了飯,池謹文坐在池遲身邊看她繼續做拉片。

池遲在做功課的電影就是她最近那部鬧得風雨不休的《牆中城》,原名是《The Wall of War》,《牆中城》是池遲對它的翻譯,國內官方給出的影視引進計劃中,這個電影的名字是《無戰之城》。

這是一部……簡單到極點,也可以說是複雜到極點的電影。

整個電影就隻有一個場景,就是一片空空的台子,上麵隻有寥寥的道具,台子的周圍是高高的玻璃牆,讓這裏與外麵永遠隔絕,隻有一扇小門,極少極少打開。

一個高傲的公主住在宮殿裏,其實那個宮殿,隻是用白色的油漆畫了個大框,然後寫上“宮殿”兩個字,宮殿門口有九十九級台階,也就是在那裏畫個長條寫個“九十九級台階”。每次想要出宮,高傲的公主就要走完九十九級台階。

這個城市裏的人們永遠悠閑自在,他們的衣著誇張華麗,帶著一種窮極無聊的奢靡之風,臉上卻都沒有任何的妝點,所有人都素著臉,然後一臉平和的無聊。

公主當然是這座城市裏最無聊的人。

玻璃牆外的世界發生了戰爭,火焰在燃燒,爆炸隨時發生。

可是玻璃牆內依然安靜祥和,人們依然無所事事地生活,慵懶地唱歌,無所謂地跳舞,公主走在她的九十九級台階上,步伐裏透著無趣。。

一天,玻璃牆外突然出現了兩個人進行著殊死搏殺,玻璃牆內的所有人都去圍觀,他們看見了血和搏殺,有人哭泣哀歎,也有人目不轉睛。

公主衝下了她的九十九級台階,可是一切都結束了。

因為對外麵的好奇,公主決定接外麵的一個小難民進來,所有人都幫助她照顧她,就不會那麼無聊了。

一身襤褸的難民少女赤著腳走在寫著“玉石大道”,麵對這座沒有戰爭的城池,她的眼睛裏隻有茫然。

公主想要見到這個少女,可是這個身上沾著血汙的女孩兒不被允許走到宮殿裏,終於走下台階的公主沒找到這個女孩兒。

她們彼此沒有見到過……

在這部沉默的電影中,池遲同時扮演了公主和難民的角色,她們兩個人互相尋找,仿佛也在互相躲避,總之,從來沒有遇到過,隻有公主看著牆外世界時眼睛裏映出的火光,以及難民看著宮殿時黑色的眼眸裏滿是渴望。

拉片,是要一幀一幀鏡頭分析的,這部拍攝了大半年的電影沒有采用任何特效,在成片出來之前,祖海爾導演所做的工作就是一幀一幀地去打磨自己想要的電影效果,這個工作,又進行了大半年。

池遲的拉片做了十幾分鍾就不做了,池謹文目不轉睛地看著電影,顯然對這個片子很感興趣,池遲幹脆就收起了功課本陪著他一起看。

封爍他們來的時候,池謹文還對那部電影意猶未盡,沉默的畫麵中,演員們用她們精彩的肢體動作和表情讓整個故事變得飽滿生動,結尾部分的反轉,更是讓池謹文猶如胸口受到了重擊。

“要是早知道來了能陪你一起看電影,我也早早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