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段(1 / 2)

裏,咬字更加清楚,幾乎一字一頓,“請大哥三思。”

“娘娘的意思,臣領會了。娘娘也是,後宮之中,請勿一意孤行!”

在葉文治強勢之下,逢春心中不免恐慌,隻問:

“那現在要如何應對?”

“勿做任何應對,靜心就好。近日,他們就算不找娘娘,也會找上臣。”

“那,知秋呢?事關重大,要不要讓他知道?”

“不能跟他說!”葉文治果斷說道,“他,心慈麵軟,怕是給皇上哄一哄,什麼都說出來了!”

葉逢春暗自為了大哥的維護感到不屑,她又怎會不懂知秋對皇上的心思?不過,她也不禁同意,以知秋對皇上的態度,一旦給他知道,怕是有泄露的危險。

“大哥,你瞞得住?”

“臣會爭取。知秋由臣負責,娘娘勿要私自做主。”

葉逢春怎麼都覺得葉文治對知秋的袒護有些古怪,短時間內,她無法把所有事都想清楚,隻要給她些時間,她相信自己不會永遠蒙在鼓裏。

12.1

盡管麵對知秋時已經放鬆了麵容,文治眉間依舊凝聚一股嚴肅之色。知道他與人談論公事時向來不苟言笑,知秋便想起突然造訪的龔放。雖然他與龔放算是共同管理太子東宮的事務,原則上,大事小情,知秋拿主意的時候仍舊比較多,隻是在功課上,龔放才說得算些。

據說龔放因此有些不滿,與葉家的來往倒是更加鮮少,這次突然前來,讓知秋難免心生疑竇。可似乎大哥並不急於跟自己說這事,他也不太好問,將在山上收到袁先生字條的經過,悄悄壓在心裏了。

“你後不後悔下山?”晚飯時,文治兩杯下肚,忽然問道。

知秋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沒有準備,懵懂反問:

“我,應該後悔嗎?”

“大哥後悔了。” 文治沉默片刻,說,“趁這次皇上邀你出遊,跟皇上說搬回來住吧!隻要你親自要求,皇上不會拒絕。”

“知秋做錯什麼了?”

“倒不是,”文治暗暗歎口氣,“隻有把你留在身邊,我才心安些。”

從小到大,知秋認識的大哥向來是副不懼八麵來風的勇敢自信的人物,今夜這般誠惶誠恐,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理由。

“若大哥覺得如此,改日知秋與皇上說便是。”

當晚留宿大哥家中,葉知秋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這幾日來發生的事,走馬燈一樣,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一件一件好似無端散亂著,又仿佛盤根錯節,為了什麼,隱約聯係在一起。

披了衣服,從自己的院子走出來。沒有月光,天是低沉沉,好似要下雪,大哥房間的燈還點著,人卻站在窗外,背手望著不知名的燈火深處。遠遠看去,孤身一人,形單影隻。

“如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不知為何,知秋總覺得詩句裏故意寫錯的“葉”字,說的可能就是大哥,許是相似的某個夜晚,另外一人,也如此孤獨立著,懷念著,此“夜”非彼“葉”。更涼露冷,冰欺霜壓,是否真能等到,風雪夜歸人?

同樣暗沉沉的夜色下,鬼魅樣的陰影輕掃過“雍華宮”宮牆,少頃便無聲入了葉逢春的內寢。已是接近四更天,夜是黑得無邊無際。葉逢春並未入睡,早打發了各處奴才,寢宮裏靜悄悄。

“你倒是來得早。”逢春壓低聲音說。

“恐今夜有雪,要趕在雪落前離去,‘娘娘’有何吩咐?”

“你幫我打聽一下,最近可有可疑的人與大哥聯係。”葉逢春依舊慵懶躺著,沒動,隔著簾子,再說:“我還有個疑問,想問問你。”

“‘娘娘’請問便是。”

“知秋下山之後,袁先生還在山上嗎?”

“不在了。”

“去了哪裏?”

影子停頓片刻,似是有些猶豫,逢春不逼問,隻等他回答,果然,他終還是說出來,簡短的兩個字:

“沒了。”

逢春心下一涼,“大哥動的手?”

“不是,三公子進宮不久,袁先生便自盡了。”

有些事,象是接連幾個結扣,一個鬆了,接下來很多問題便迎刃而解。葉逢春常年處在後宮,深諳朋黨爭鬥,勢力糾結。袁先生的自盡,說不好是早跟大哥結下的默契,將知秋撫養長大,若他真能歸隱山林,桃花源裏度過一生,便伺候陪伴著他;若他入了仕途,糾纏進葉家的關係,知道他身世的袁先生也隻能以死明誌,算是死守住這驚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