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娘能不能給個指點?”
逢春眯了眯眼,道,“你從龔放身上查查。”
影子心領神會,輕聲問:“龔大人身上確有蹊蹺。既然有娘娘暗示,屬下會盡快找出整蠱的術士,為三公子解蠱!”
“找到也不要聲張,”逢春暗暗撫摸手裏的一串珠,“皇上將知秋照顧得很好,暫解不了也沒什麼。你倒說說,龔放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嫁禍韓家?”
“嗯,八成是他扶了我做皇後,再借由此事降了韓家……至於將來對付葉家,那不就是一句話嗎?”
“娘娘想屬下怎麼做?”
“龔放苦心策劃這一切,也總得遂了他的願。再說,知秋這罪也不能白遭。”逢春是恨韓家入骨,即使如今做了後宮的主人,她見榮貴妃憑借兩個皇子的母親身份招搖過世,依舊似眼中釘,肉中刺,就象洪煜總結的,逢春全無仁厚之心,而她憎恨的人,也隻有斬草除根,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大哥快回來了吧?聽說月底就能抵達,這可就剩幾天了!可有人跟他說起知秋這事?”
“屬下所聞,並未有人據實以告。因將軍日夜兼程往回趕,已頗為疲憊,怕他急火攻心,壞了事。”
“那就等大哥回來再說吧!”
大出逢春意料之外的是,三日後,大哥竟將回營的大軍交給心腹的幾個將領,自己單騎飛奔回京!風塵仆仆,第一件事,便是入宮麵聖!
16.2
書房的窗微敞,正看見外麵一株銀杏,碧澄天空下,滿樹搖黃。洪煜眉頭深皺,看著麵前的帥印,葉文治連日進京,為的竟是辭去帥印,從此解甲歸田!然而,讓洪煜不安的,不單單是葉文治提出的辭呈,更因為三年不見,這男人身上越發難以掩擋的一股,霸氣。
“剛剛得勝歸來,這是為何?”
葉文治坐在不遠處,滿麵風塵仆仆,他微低著頭,聽見洪煜問他,不假思索,略帶沙啞地說:“臣想要帶知秋離開,天下之大,總找得到高人,解除他身上的蠱咒。”
葉文治要帶知秋走,洪煜是多少猜到,當初他日夜兼程入京的消息傳來,洪煜便知道葉文治為的是什麼,他隻是沒有想到,這人決心如此堅定,竟肯動用最後的籌碼,手上握了十幾年,鐵打不動的軍權。他對知秋表現出的這種勢在必得的執著,難免讓洪煜心中覺得恐慌。知秋的沉睡,他心急如焚,可他也明白,今日若放任葉文治帶走知秋,恐怕以文治決絕倔強的性子,今生也不會再放知秋回來。
“朕也在派人四處尋找……”洪煜說話時,頓覺心虛,連忙補充道:“朕是沒照顧好他,這事朕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將幕後指使之人繩之於法,你倒是給朕些時間處理才好。”
“皇上若真替知秋著想,就請不要強留,”葉文治聽得出洪煜不會輕易放手,若是以前,他會有耐心去想辦法說服,而如今,知秋已經沉睡不醒足有月餘,卻遲遲找不出幕後指使之人,他雖然還沒親見知秋的狀況,可單單如此想來,已覺心內疼痛難忍。實在是無法束縛自己的個性,一時難以顧及所謂君臣之禮,“後宮便是知秋葬身之地,這幾年來險象頻生,機便沒有這次的意外,以後又不知要惹出什麼樣的亂子,還請皇上開恩,放知秋一條生路,離開後宮這是非之地!”
葉文治語氣略帶強硬,洪煜聽得出其中不乏有責怪和忿忿,也明白這其中道理,他說得也不算錯。若是旁人如此說法,洪煜未必生氣,唯獨葉文治在這樣敏[gǎn]的節骨眼兒,忽然氣勢如此強盛地質問自己,讓他不由得火大,高聲斥責回去:
“葉文治!真當你戰功赫赫,便能站在朕麵前,指手畫腳?朕告訴你!朕從未強留他住在後宮,知秋是心甘情願!出了這等事情,朕也十分自責,想你如今也算萬人之上,這種身不由己又怎能沒有感觸?若這周遭,真能惟你命是從,當初知秋就不會被人冠冕堂皇地送到朕的麵前!”
葉文治與洪煜君臣多年,對彼此都不一般了解。當初知秋被動地送進宮,這事不可能瞞得過洪煜,隻是今日洪煜將之拿來,如此明確地比較兩人處境,著實讓文治吃了一驚,這幾年,皇上也變了。他本不善言辭,此時索性沉默不言,倒是洪煜繼續問了一句:
“若是知秋醒著,你就那麼自信,他寧願跟著你,而離開朕?”
這話正挫上葉文治的痛處,知秋心不在他,洪煜也許並不確定,而他卻是比誰都清楚,從這幾年陸續傳來的口信,洪煜對知秋確是分外上心,心內不禁暗自歎氣,說道:“臣隻願知秋康健歡喜,若他病好以後,仍堅持回到皇上身邊,臣不會橫加阻止。隻要他喜歡,對於臣來說,如何都好。剛剛臣心如火煎,語氣不善,得罪聖駕,罪該萬死,仍要冒死再問皇上一句,喜歡一個人,是要不管生死,將他留在身邊,還是放他平安渡過一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