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回去休息,”金淑把少年帶的話講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唐華畢竟還是唐氏的老大,幾百億市值公司的老總,導演不敢得罪也在情理之中。她從包裏拿出大外套給小姐穿上,不去換服裝了。時間緊迫,大家化整為零,走後門的走後門,跳牆的跳牆,幾分鍾內全蒸發了。
唐華的保鏢頗為窘迫,人少,盯不住,跟到超市中才發覺目標是古懿。目瞪狗呆的他們默默相視兩行淚,無奈的收兵了。
猶如古典紳士的唐華喝著茶,助理貼著他的耳朵說句話後,他優雅的放下茶杯:“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
“哪的話?能陪著您是我的榮幸,這邊沒什麼特產,但土生土長的蘑菇和散養的小雞還不錯,入鄉隨俗,要不咱們整兩杯去?”
大總裁啥沒見過?提三珍海味、82年的拉菲鐵定沒用。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說走卻沒起來,說明還有戲。
導演心疼容顏不假,但若能和唐華攀上關係自然也樂意之至,說不定下部連續劇的投資就有著落了。
“聽起來確實不錯。”
十多個人上了車,去最有名的農家院品嚐當地的廚藝,釀的美酒,還有小姑奶跳的風俗舞蹈。
雨似乎沒有停的念頭,助理又在唐華耳邊說了一句話,他勾起嘴角,看向愛逗樂子的導演:“夜深了,今天到這兒吧。”
“好,我送您。”
黑色的高調豪車消失在雨幕裏,導演瀟灑的吹聲口哨,攬住兒子的肩膀:“看見沒?這才是吊炸天的璀璨人生。”
“嗬。”
“臭小子,你嗬個毛線?老子一天天在外麵裝孫子容易嗎?又為了啥?”
“為名,”一把推開染上酒氣的胳膊,男主離爸遠遠的。
靠著門框,導演一邊掏煙一邊鬱悶的道:“小白眼狼,你懂什麼呀?不過話說回來唐華如今單身,又金貴又有男人味,容顏為啥不喜歡他呢?付博除了臉一無是處,還不如有錢人的大肚囊呢。”
小男主是非黑即白的性格,馬上不悅的道:“有種對容姐說去,別在我麵前吹牛。”
被懟到沒電的導演撇撇手,甩掉煙灰:“……我就嘟囔嘟囔,容顏本身是豪門她不差錢。”
*
豪車停在公寓外,助理打開門時唐華推開他的手,自己頂著傾盆大雨站了很久很久。
他抬起手,輕輕的敲了幾下門。
本以為對方不會開,但奇跡發生了,隻見刺目的燈光從門縫裏擠出來,越來越多,像打開了一扇通往天堂的道路般令他振奮不已,都忘記怎樣呼吸了。
麵無表情的蟋蟀打量唐華,昔日玉樹臨風的人宛如落湯雞似的,沒有一點光彩,一點傲氣,換成不知內情的人瞧見了,一定會反過來怪小姐把他拒之門外,並且冷血無情吧?
世事無常,既然做了鬼就別指望得到原諒。
“小姐說地毯貴。”
唐華立刻明白了,也不怕被拍到,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顆顆解開扣子,挺幹脆的把衣服脫了。
冷風刺骨,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在他身上來來回回的割著。
哪怕是自製力強大的唐華,都不僅瑟瑟發抖,薄薄的嘴唇已經慘白了。就這樣,他站了一個小時才被喚進去,貪婪的目光四處尋覓,顏,你在哪兒?我有好多好多話想問你,可當他掃遍所有地方也沒找到人時,所有熱情全被澆滅了。
金淑把薑茶放在茶幾上,隻有一杯:“把話講完趕緊打發他走。”
“嗯,”蟋蟀拿起溫度剛剛好的薑茶先聞聞,再喝一口。
熱乎乎的暖流順著口腔流到胃裏,趕走了所有寒氣,太舒服了。蟋蟀隻是開個門而已,便有這麼好的福利,與他相比唐華太可憐了,不僅啥也沒有,還被所有人嫌棄,用警惕睥睨的視線死死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