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郎,甚至領有地方數萬士兵的將軍,然而專門記載史書的府庫史,卻未記載為何君臣相處如魚得水,同寢同食的親密,以及……
這位在朝中斬除貴族政敵,將阻擋在君王前的道路障礙,用剛柔並濟的手段拔除,手段可達激烈無情,但又保有帝王仁名的宰相,聲望權勢及才謀都冠蓋一世,足可以取代帝王地位的受人仰望,為何對年幼且諸樣不及他的皇帝陛下忠心耿耿,是百世千秋的人歎為忠誠的證明,卻是被喻為擒鷹將軍的李君衡後來跌足長歎的理由。
『陛下年幼就身陷奸臣魔掌,是愚臣守護不周之罪。』
然而此刻,還是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友人,帶著笑意進去要試探陛下,李君衡想萬一真的日弓被這惡毒書生欺負到哭,還是帶陛下早點離去比較妥當,免得乾坤劍當場發威,將這裏化成血海。
「新衣住宿還習慣嗎?」進去看著換上柔軟的蠶絲新衣,洗好臉跟手腳的日弓,一身光鮮潔麗,發梳係挽起的可愛模樣,柳卿陽出身百年書香世家門第,對品賞美好事物的眼光素來苛刻,看了也不由得滿意一笑,是個長相順眼耐看的孩子。
「十分感謝。」拱手滿懷真誠的一笑,日弓絲毫不覺得眼前的清雅秀麗男人,是李君衡眼裏世間最可怕,披著美好人皮的毒蛇猛獸。
「你沒上過鄉學,那你知道整塊大陸,是誰來管理的嗎?」柳卿陽決意先教眼前孩子最基本的權勢掌握之道,才能夠駕馭大陸上的各方勢力。
「這不就是大家自力更生,然後鄉有鄉吏,縣有縣長,接下來……就不太清楚了。」日弓隻生活在鄉間,所以隻關注生活溫飽的事物,也不太關心這類的見聞,所以一時間難以想出答案。
「縣長之上,還有官長,官長之上則有侯王,大陸共可分成五大侯王治理的土地,而侯王的不一定是皇親貴族擔當,也有信任的將軍,或者地方世族擔任,隻要皇帝覺得這人可以擔任,也有從文官派遣出去當一國之侯王。」
柳卿陽從桌上瓶中抽出梅枝,沾水在桌上輕畫出大陸的長相,跟每塊上地勢力範圍的區分界線。
「嗯,原來有這麼多人來治理國家呀!」日弓平時並未與官差打交道,一看整塊土地的劃分如此嚴謹,倒覺得有趣起來,就像生活在野地的虎狼,會各自劃分區域不容他人侵犯一樣。
「而你是皇帝,是可以命令侯王的至高存在,可以站在皇帝身邊的官,隻有記載曆史保存三寶的府庫史,還有守護疆土的侯王,你現在知道了皇帝是做什麼的嗎?」柳卿陽將官位順序跟職責,大致排列說明後,問著似懂非懂的日弓。
「就好像一群野牛裏麵發號施令的首領一樣,管理其它牛,不讓其它牛亂跑迷路,或者被其它的野獸欺負。」日弓用自己的野生打獵常識說著,覺得皇帝跟一群同類動物的頭頭沒差多少。
「噗哈哈哈!說得好!千古帝王所做的也不過如此簡單一件事。」柳卿陽忍不住仰頭大笑,這孩子果然沒有被世俗虛華愚弄了頭腦。
「沒錯!不管說的再好聽,歌功頌德多偉大,皇帝就像你說的一群動物的首領一樣,沒有皇帝就會各個地方都亂,照顧禦下的百姓本就是責任,所以帝王也會享有榮華富貴當代價,不過也有很多帝王都是愛慕虛榮。」
柳卿陽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說出前任人帝的慘事,然後問日弓有何感想。
「我覺得很怪,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死呢?」日弓難以理解的張大靈活雙眼,少年無法無法理解人帝被逼至瘋狂的心情。
「告訴我,你覺得皇帝是被什麼逼迫,而如此痛苦呢?」為了試試這孩子是否有足堪大任的韌性,柳卿陽要對方回答他到底是什麼逼死皇帝。
「是責任吧!像我要養家活口時,也會覺得自己責任很大,所以要好好的去打獵。」少年蹙著眉思索很久,才遲疑的說出口。
柳卿陽用更細膩的分析思考,以一副教導對方的口氣說:「可以說是自我欲求的責任,想把事情做好,可是跟內心的欲望相違背,於是壓抑自己的私心到最後,終於還是輸給外在誘惑,跟內心相呼應的欲望,然而崩潰前還是愛慕著美名,舍不得破壞,寧可用死亡維護自己的名聲。」
「你覺得這位皇帝錯在哪裏?」柳卿陽將梅枝輕輕點在手中,微微含笑看著日弓,如果你的回答是我所認同的答案,那我就為你開路,助你成為明君,如果你的回答跟一般人相同,那隻能恕我幫不上忙了,無法成為你道上的輔助者。
「我覺得每個人天生下來就有欲望,為什麼當皇帝要那麼痛苦,把自己欲望壓成到可怕程度。」
日弓用著正經表情說著,自己要是打獵累了都會趴在樹上睡覺,還是跟茱萸一起去草原上曬太陽,如果不休息,根本就沒辦法恢複體力抓更大獵物。
「陛下,如果是你,會讓自己放鬆去享樂嗎?」第一次稱呼對方為皇帝,柳卿陽已經是帶著比較恭敬的口氣說話,這孩子說的是與英王侯截然不同的答案,王侯雖禮賢下士,口口聲聲為民而戰,實則掩飾難以見人的己欲,而這孩子坦言人都有欲望才是人,確實的察鑒人心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