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忽然道:“新版《一吻定情》的監製是漫畫作者的丈夫。”

“我知道。”許晗煙神思飄忽,下意識配合說:“片頭字幕有出現西川茂先生和……”

話到這裏,她全然回神,怔怔然的看著身旁男人的側臉。

陸尚將身體前傾,雙手屈起放在腿上,看神態似乎沉浸在別人的故事裏,口吻帶著一半遺憾,一半自傷:“西川茂先生在一次采訪中說:我當監製的原因,無非是想在很多年以後,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還能夠出現在一起。我還想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你,在你那樣努力喜歡我的時期,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慢慢的喜歡你。”

許晗煙的眼眶瞬間發熱。

關於《一吻定情》,關於這個故事背後的故事,這是最最觸動她的地方。

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太真實的東西,即便很美,也會讓人感到痛。

陸尚的觀後感自述還在繼續——

他說:“96版的監製是多田薰老師,那是琴子的角度。新版監製是西川茂先生,加入了他對琴子原型的理解,還有直樹情感角度的呈現。這段感情經過17年的沉澱,作為生者的西川茂先生給與妻子的回應,從根本上說,這大概是我覺得好看的原因。”

他還說:“那天你喝醉了,你說,如果你是琴子,你會一腳踹掉天才君,和阿金結婚。”

他為此感到慶幸:“你不是琴子,你是你自己,許晗煙。或許我們的感情和劇中人有一些相似之處,也隻是相似而已。”

一段有始有終的感情,必然是由兩個人共同成就的。

上輩子的她不是孤獨的單相思,否則,此一生的陸尚不會因求不得而吃盡苦頭。

許晗煙意識到不能再任他說下去了,故作輕鬆的問:“就這些?”

“最後幾句。”陸尚為自己極力爭取,“你想去做的事,盡力去做就好,想走的路,大可勇往直前。沒想著要你回應我什麼,也不需要回應。我對你的感情,本身已經是一種獲得。”

我喜歡你、愛你,那都是我一個人的事。

你可以選擇接受、拒絕,無視,更甚來傷害我。

都沒關係,因為我也在這個過程中有所獲得。

這是最高級別的欲擒故縱了吧?

許晗煙看他的眼神從複雜變為單純的感歎,頻頻點頭:“真有你的!”

陸尚回敬了一個勉強的表情,樂觀地自嘲:“不然呢?遺憾在你20歲當天沒把你綁架到民政局?”

說起這個,她倒是想起來了,“我生日那天,你發短信問我在哪兒,該不會真想那麼做吧?”

陸尚嫌棄的朝她翻白眼,收回前傾的身姿,靠入椅子裏,骨子裏透出一股子沒用的矜持勁兒,“我還沒瘋,再說我國法定男性婚齡是22歲。”

她是滿20了沒錯,他還在吃著21歲這年的飯。

思路清晰得很。

陽關似乎又比方才盛了一些。

老年人作息的陸導起了,站在客廳裏問院子的兩個,西紅柿雞蛋麵疙瘩湯吃不吃?他親自下廚。

許晗煙和陸尚都表示要吃一大碗。

陸導念叨著‘年輕就是好吃什麼都是一大碗’,鑽進廚房為孩子們掌勺。

無形中讓許晗煙意識到,她和陸尚其實沒辦法做到真正的兩不相幹。

當然,話到這步,已然沒有那樣的必要了。

“CBO那邊聯係你了?”陸尚也在問。

話題從‘個人感情’自然切換到‘工作進度’,一點兒不違和。

許晗煙輕輕‘嗯’了一聲:“後天開創作會議,先去看看情況吧。”又問他:“中午的飛機?”

“是啊,老老實實回去刷課時,不能再請假了,會影響畢業的。”陸尚慢條斯理的喝著咖啡,被陽光晃得雙眼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