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什麼地方,身上扔了件兔毛鬥篷。
他渾身的血泥,身上蓋著的大紅色鬥篷清香幹燥,旁邊還還躺著隻睡得噗噗打呼的大黑狗。
沈欽伸出腳直接把狗踢開,狗子在睡覺的時候突然被踹飛了,睜開眼睛還有點懵逼,反應過來之後要來咬沈欽,卻被一個聲音叫住:“小乖乖,別鬧。”
話音剛落,門口晃進來一片明豔的衣角,沈欽看清她的臉後,才知道自己翻進了誰家的院子。
他進了殿閣大學士的府。
麵前這是大學士那個老頭最疼愛的嫡孫女,叫什麼……書幼安來著。
如果剛剛失手殺了她,那他確實就惹上了不小的麻煩,殿閣大學士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孫女,如果沈欽真的把她殺了,保不齊殿閣大學士那個老頭會不會發瘋。
沈欽之所以記得書吟,是因為有一次在榮國的宮宴上,一群長舌婦湊在一起,談論著為自家適齡的兒子相看婚娶人家,書家這位唯一的嫡女便是被提及次數最多的一個。
有誥命夫人道:“書大人家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書家的男兒個個都是頂好的兒郎,偏偏得了個書幼安這樣的孫女。”
“要說書家的門第那便是做太子妃也配得的,原來我見過,那書幼安也是個美人坯子,小時候還端莊嫻靜,在琴棋書畫上頗有天賦,及笄後卻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跟換了個人似的。”貴婦人掩口輕笑,神色裏都是鄙夷,“上次在賞花大會上彈琴,直接把琴弦給彈斷了。”
“可不是嗎,那書吟還天天往茶館跑,跟些市井平民一起喝茶聽書,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份。”
“聽說那書幼安最愛去茶館聽書,在聽到好笑的橋段時還會爆發出鵝一樣的笑聲,可是真的?”
“何止,書幼安還養了隻半人高的惡犬,據說要是有誰惹得她不快了,她就放那大黑狗追著人咬,我的天爺,哪裏有半點官家小姐的樣子!反正我是不會讓我兒娶這種女子的。”
“誰娶誰倒黴。”
“誰娶誰完蛋。”
沈欽捏著酒杯坐在席上,聽著誥命夫人們達成娶誰也不能娶書幼安的一致共識,覺得這人倒是有點意思,就是這名字著實讓他厭惡。幼安,幼時安康,這種字眼隻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刺耳。
沈欽回神,他看著麵前的人,冬日天冷,書幼安穿了件荷葉青的兔毛比甲,長衫的袖子用襻膊擼了起來,下`身的馬麵裙裙角上全是還未幹透的雪水泥水,少女蹲下撓了撓大狗的脖子安撫它,又走過來將一堆藥放在沈欽麵前,道:“我也不知道這些粉粉啊藥水啊都是治什麼的,但都是宮裏的禦藥,你自己看看哪些能用——嗨呀,不好意思,這罐是我的脂粉。”
少女訕訕地從裏麵拿走一罐藏進懷裏,沈欽看了眼地上擺的一堆牛頭不對馬嘴的藥,沉默不言。
見他不動,書幼安就拍了拍裙角,盤腿在沈欽麵前坐下,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擼懷裏的狗子,好奇道:“你是殺手嗎?”
沈欽看了她一眼。
書吟以為是沈欽默認了,便語重心長道:“這位小哥,既然你莫名其妙掐我我脖子我不計前嫌救了你,那還是你聽我一句勸,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你知道殺手這是一個媽見打的職業嗎?——我的意思是,你幹這一行,你娘知道了會很難過的。”
“為什麼救我?”
為什麼救你?一般來說,這種身受重傷從天而降的都是什麼重要NPC,是有點背景在身上的,救了的話對以後走劇情的幫助大大的有。
小說裏這種套路很多的。
書吟要拜倒在自己的機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