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攻去,還以為他是要取其性命,忙縱身飛上前一掌震上慕容複的後背,還未靠近,段譽順勢抓住慕容複的手將他往前狠狠一帶,那一掌落空拍在段譽胸口,而慕容複手指恰好同時點上段譽的穴道,雙重衝擊下,將他身子震飛出去,一口鮮血如注噴出。
慕容複大驚失色,正要搶上前去救段譽之時,虛竹已臨空將段譽攔腰抱住,緩緩降落在地,焦急喊道,“三弟,三弟!”
慕容複隻道是自己錯手傷了段譽,一時悲憤難耐,竟分不清心底那感覺到底是傷痛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些。隻是看著段譽受傷倒在虛竹懷中,慕容複的心仿佛被刀用力割剜一般,劇痛難忍。
段譽深吸了一口氣,還未開口,一股腥甜從嗓子眼翻湧而上,隨著壓抑不住的咳嗽溢出嘴角,鮮血滴落在衣襟上,紅得觸目驚心。
段譽艱難轉頭看向慕容複,正好瞧見喬峰在不遠處朝他推出一招降龍十八掌,心裏一慌,顧不得滿口的鮮血大喊道,“大哥,不要!”
巨龍般的火焰朝慕容複背後飛撲而去,那人卻好像入定了般隻顧盯著段譽不動,躲也不躲。
段譽正想著,這一次是真的完了,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化去了迎麵飛來的掌風。
段譽猜想來人應該就是慕容博沒錯了,遂鬆了口氣,心中一安,劇烈的抽痛隨之襲來,令他壓抑不住的全身顫唞起來。
虛竹也不知段譽和慕容複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但眼下三弟重傷在身不能不治,便抱著他往寺內跑去。
剛跑了幾步,跟著喬峰來的那群契丹武士忙上前接過段譽去到一旁扶他坐下,開始逐個為他運氣療傷
慕容複滿心記掛段譽的傷勢,想去查看之時見自己父親竟然沒死,三十年前雁門關一役不過是他為複興大燕而謀劃的一場騙局,慕容複才剛欣喜一分,隨即心生寒意。
看著慕容博站在空地上高談闊論,儼然不將自己草芥人命和對兒子幾十年的欺瞞放在心上,慕容複麵露哀傷,心底升起一股抑製不住的厭煩。
是陰謀……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場陰謀。而自己還傻傻的活在其中,幾十年來毫無一絲的快樂喜悅,更不曾享受過家人朋友的溫暖……
慕容複手指緊握成拳置於身側,麵色看似平靜,黑如深海的雙眸裏卻翻湧著一陣驚濤駭浪。
二十七年,一直活在陰謀之中,就連自己的生身父親,都騙了自己……這二十多年的虛度光陰,還比不上和段譽在一起的幾個月……
慕容複突然對這場永無休止的複國夢有了一絲厭煩,但當著父親的麵又不好直言表露,隻得忍在心中暗自苦澀,麵上卻靜的瞧不出任何端倪來。
這邊段譽好不容易稍稍穩定內心的血氣翻騰後,突見一老僧人左右夾著兩人從頭頂一躍而過,心知那倆個人就是假死的慕容博和蕭遠山,忙扶著矮樹起身,跟著那僧人追了去。
等段譽腳步蹣跚的追到寺廟後方一處偏僻的小屋時,喬峰和慕容複正站在門外,從紙糊的窗口看去,蕭遠山和慕容博已剃度出家,一笑泯恩仇,萬事重頭來。
段譽撫著疼痛不已的胸口,站在門口恭敬道,“弟子段譽,想求聖僧開恩,允許弟子見一見慕容家的老先生。”
掃地僧的聲音在屋裏清晰響起,“何必相求,世子請進。”
段譽腳步微微一頓,回頭看向慕容複,從牙縫裏擠出話語,“慕容複,這一次我幫了你,以後你我各不相欠。以前你幫阿朱一次,算我欠你一次人情,這一回,我還給你。從此天涯海角,我段譽和你慕容複,生不相見,死不同穴!”說完,邁步走進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