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蜂順著味道圍著倒在地上的兩人飛舞,王漓喳喳大叫,“情姐姐,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會毀容的。我爹爹知道了肯定繞不你……快,把我放開。”

楚情歎息,“郡主是有多麼明智,一早把你派到我身邊。”

林蕭臉黑。他的小主子生性多疑,對她不放心,派他來監督。她倒好,直接把他當下人用。

“是挺好,從此我再也不能恢複本來麵目了。”

楚情安慰他,“沒事。我和你家主子都沒啥本來麵目,你跟著我們隻是沾光。”

王漓的慘叫聲越拉越大,然後突然變小,一道粗噶驟然響起,原來是她身邊的婆子把她護在身下。

楚情摸著下巴沉思,“林蕭你說,這世上怎麼那麼多損人不利己的人?算了,這個問題太難,以你的智商肯定回答不了。你來說說,這個婆子受了這麼大的罪,王漓會給她什麼獎賞?”

“暗地裏做的事,獎賞隻能暗地裏給。”

婆子的聲音漸漸變低。

遠處走來兩人。

高一點的人說:“你說你那違背綱常的妹妹現在怎麼樣了?”

矮一點的人說:“不會出事吧?如果讓她知道是你我二人主使,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高一點的人說:“不會,是王漓動的手,和你我二人無關……咦,她怎麼穿著王漓的衣服?身邊還有個婦人?糟了,快走。”

楚情視線高,看清矮一點的人正是姚宛,高些的人身段窈窕,估計是丞相家的胡青苗。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姚宛雖然入族,歸根到底隻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是有多想不開才找人欺負她?原來有外援!可是,即便有外援,那也隻是個外人,她犯了事,還不是王氏跟著受罰?

楚情左思右想——如果放任姚宛一路瘋狂,王氏跟在身後收拾亂攤子——那感覺一定很美好。於是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

林間的馬蜂漸漸散開,地上的兩人垂死呻[yín]。楚情搭著林蕭的肩膀從天而降,蹲在王漓身邊,無不可惜,“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遇人不淑,陷害的人又有腦子。以後別這麼衝動了。”

王漓小臉腫大,擠得一雙眼睛尤其小,咆哮道:“楚情,我和你勢不兩立。”

往後的幾天,王漓請假,楚情幸福地冒泡。沒有纏人的聲音,天都比以前藍了幾分。

轉眼中秋將近,書院傳來一個消息:子衿書院創辦第一年,皇帝禦駕親臨,登無涯峰拜月。為迎接聖駕,沐休日取消,飛鴻先生親自在文淵閣指點學生們功課。

學生們按照學堂名號站好,王漓帶著麵紗擠了楚情幾次,楚情笑眯眯地問:“幾日不見,甚是想念,你還想跟著我去後山林子裏看靈芝嗎?”王漓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寫滿恐懼。

飛鴻先生摸著胡子巡視嬌滴滴的女學生,“老夫上次講授茶道,這次便考考你們的技藝如何?楚情出列,給大家示範。”

王漓冷哼,下巴一抬,扭頭。

楚情愣了一下,轉眼看向楚箏。這老家夥怎麼又盯上她了?難道她爹爹又給他寫信了?

楚箏眨眨眼,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飛鴻先生嗬嗬一笑,“老夫一直希望有人能繼承衣缽,你可願入老夫門下,成為長公主,蘇小郡主的小師妹?”

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這是莫大的殊榮,楚情又愣了。

蘇宜出列,拱手作揖,“先生有所不知,楚情小姐先前和學生有些掙紮,恐怕聽到學生的名號,不願入先生門下。”

飛鴻先生皺眉,“哦?”

楚情直起腰,行禮,“先生大德。能入先生門下,楚情三生有幸。”說著,跪下磕了三個大頭,算是簡單的拜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