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情說:“現在是夏天。”

蘇宜兩腳用力亂蹬,把被子踹到地上。翻身,看到楚情的側臉,再往下,是她規規矩矩放在兩側的手臂。*思*兔*網*

“你緊張?”

楚情的睫毛顫了顫。

“以前林蕭和我說,男子娶妻,是要和妻子睡在一張床上的,我覺得他撒謊。一個人睡覺很自在,為什麼要多加一個人?現在我床上多了個你,我也覺得自在,想來你命中注定是要當我妻子的。”

“你今天……好奇怪……”

蘇宜悶悶地說:“我不說清楚,你永遠不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我要說,使勁說,每天說,一點點撩撥你,你會知道,我不僅能當你朋友,還能做的事。”

楚情狠狠閉上眼,用手捂住臉,“能從明天開始嗎?”

蘇宜撐著腦袋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管什麼時候,楚情都對他留有幾分溫情,比如剛才,楚情隨時可以走掉,但卻配合著他玩。

“好,從明天開始,我每天……”

楚情猛地翻身,食指堵在他嘴邊。兩人視線相對,在帷帳圍城的方寸之地,呼吸糾纏。

如果對一個人好就是愛,他們無疑是最相愛的。楚情想,就這樣吧,在這個紛擾的世界,他們都把最大的善意留給對方。

日頭西斜,西北別院,蘇沁坐在屋簷下,看遠處起伏的山巒,逗籠子裏的鸚鵡,“我愛你,我愛你。”

鸚鵡重複,“哦阿一,哦阿一。”

蘇沁輕輕一笑,換了句話,“陛下萬歲。”

鸚鵡這次學的很準,“陛下萬歲。”

“真是油嘴滑舌的小東西。”

鸚鵡拍著翅膀,“萬歲萬歲。”

蘇沁提起鳥籠子,“這時間父皇應該在惠妃那裏,我們去看看。”

走出別院,從山巒到平地,正巧看到正殿外一對侍衛巡邏,其中一人很麵熟,蘇沁停了一會兒,侍衛消失不見時,才進正殿後麵的別院。看到穿深黃色宮裝站在院子中看天的惠妃,蘇沁突然想到,剛才那人挺像蕭炎。

蘇沁給惠妃屈膝行禮,惠妃受了半禮,鸚鵡飛到惠妃胳膊上,嬌聲叫:“萬歲,萬歲。”

惠妃笑的甚是和藹,“公主有心了。”

蘇沁略帶愁容,“兒臣的親事給父皇添了不少麻煩,做些小事讓父皇開心也是好的。”

惠妃點頭,“陛下剛才還和我提到你。蕭炎是個不錯的男人,陛下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人,很願意再給蕭炎一個機會。本宮和你母親相熟,私下裏你叫我一聲小姨也是當得的。”

蘇沁輕聲喚了聲。

惠妃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你母親走得早,我長居深宮,一轉眼你已經長這麼大了。有些話該你母親告訴你。由我來說也好。身為女子,嫻熟溫良是最要緊的。”

蘇沁乖巧地應了。心中卻不以為然。她是建寧長公主,還是攝政長公主,是皇位繼承人,是大胤最高貴的女人,哪個男人消瘦得了她的嫻熟溫良?

惠妃念叨了兩句,估摸著皇帝午睡要醒,打發蘇沁離開。

屋簷下,皇帝坐在羅漢床上,盯著棋盤發呆,張懷恩幫他打扇,宮人端上茶水,在張懷恩示意下放在門口的高台上,默默退下。

惠妃進屋,皇帝頭也不抬,“建寧走了?”

惠妃彎腰行禮,皇帝左手虛抬,惠妃坐在皇帝對麵,“公主長大了,是個很有主意的孩子,臣妾說的話,她不一定能聽進去。”

“她聽話,是她的福氣,不聽是她的命數。兒孫自有兒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