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就要實現的難耐之情。
眼中的神采慢慢的暗淡下來,倒也在預料之中,沒有說什麼讓他多考慮一下的話,隻是在臨走的時候重複了之前的話,如果是一直在這裏的話,不介意會將這個養不熟的小狐狸多養一時,總會熟的。
再一次聽到這句話,芸香隱約中開始明白他的意思,心中震驚之餘卻是沒有多做反映,隻是默默的看著那個身影淡出自己的視線。做的夠久了的時候,芸香起身,在猶豫了一會之後拖出了一直放在床底的箱籠。
拂去灰塵,箱籠並沒有上鎖,芸香一件一件的拿出來點過裏麵的東西,又一件一件地放了回去。
束好衣袍,芸香抱了箱籠喊了畫青向流年閣走去。
淡淡的看著這個男人撫著懷中的箱籠,結果因主人陷入思緒不得不自己動手倒了茶。
沉默。慕赫隻顧著睹物思人,芸香則是不知道從哪裏開口。
一盞茶盡,芸香看著慕赫還隻是撫著那個箱籠,一時間竟然有些心中煩悶,“好了好了,趕緊打開看看吧。”芸香砰的將茶杯撂到桌子上,上前粗魯的奪過那個箱籠。
毫不憐惜的打開,芸香一件一件的將裏麵的東西掏出來扔到慕赫的懷中。“這是師父為你做的袍子,這是師父為你釀的好酒,這個,是師父給你留下的,他唯一可以為你做的。”
芸香最後拿出來一本冊子,遞給慕赫,語氣有些沉重。
慕赫的手指摩挲著那本不算厚的冊子,眼中的神情漸漸地溫柔,冷冽的線條因為這一抹笑而變得柔和,讓他飽經風霜的眉眼有了些耐看的樣子。“是他的字。”
緊抿著的唇微微的掀起,迫不及待的翻開那本冊子,卻被冊中所記弄得無措。
男人有些無措的看著芸香,帶著明顯的驚慌。
“為什麼,我看不懂?”有些心痛,有些恐慌,深怕那場相遇就是一場夢,就像是有些事情超過了他接受能力的範圍。
錯開眼睛,芸香低聲的道:“或許,師父沒有死。”在對麵的男人露出狂喜神色的時候,芸香的下一句話便將他從上空打回了地麵,“我們卻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的。”
“是華年不願意見我麼?”男人現在鼻頭聳動,本來飛揚起來的眼角耷下來,嘴角有些發苦,讓他說話都不敢。
芸香看著這個曾經光耀的將軍,想起剛來的時候那種不在乎的樣子,而現在,像是一句芸香回答肯定的話就可以讓他死心的樣子,心裏的不忍越來越重。“不是,師父說,他不回怨你。”
驚慌的看著滑下男人眼眶的那顆淚滴,芸香的眼角發酸。“師父說他不怪你,其實我早就應該跟你說的,可是我一直放不下。你是將軍,榮耀加身,當你接受那些崇拜的目光的時候,你不會知道,那個深愛你的人早已經死去,是的,我的師父,你的思華年總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就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是找不到他了。”芸香雙手捂臉龐,有溫熱的液體透過手指間的縫隙慢慢的滑落,癢癢的,一點一點的滲進他的心髒。
“他死在你走後的那個冬天,雪下的特別的大,紛紛揚揚的遮住了整個天空。”
芸香帶著低低的嗚咽訴說中,慕赫想起來自己走後的第一個冬日,是的,他記得那一場雪,讓遠在邊塞的他寒到了骨子裏的雪,就是喝了滾燙的烈酒也止不住那時候心底的寒冷,那時候的他已經開始思念在這裏的那個言笑晏晏的人。
“你可能不會相信,在你以為永遠都不會有家族的人知道你愛上這個男子的時候,你的家族已經盯上了思華年,你不會看見他眼底雖然恐懼卻依舊壓在心底的倔強,他不願意告訴你,阻擋你為了那個家族效力的機會,因為那會讓你成為那個家族所不恥的人。師父永遠是為你著想一切事情的。”平平靜靜的聲音並沒有帶出多大的感情,這些事是芸香每次看到那座“流年閣”便會想起的,他的師父,那個在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
“你不會知道他死的有多麼的悲慘,在你以為是他背叛你的時候,你不知道他承受了多少的痛苦。那些人一直將他淩虐到他的身體承受不住,一直到他死的時候他都沒有再站起來。努力的養傷,他笑著對我說,不是在奢望還要跟你在一起,隻是想在你回來的時候可以站在高高的遠處跟你平視。”芸香的一段話說的有些斷斷續續,慕赫的眼中一直含著淚默默的聽著,他仿佛可以看到那個芸香口中的少年倔強的等待著自己。
“為什麼會受傷?”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問芸香,那是悲涼的幾乎讓聽的人悵然淚下的聲音。
眼前這個跟思華年有著相同之處的男子在聽到他的問話時,被淚水衝的白粉胭脂一道道的很是狼狽的臉上有著扭曲的可怖神色,他的聲音恨恨地,有些尖利的嗓音刮在他的耳膜穿透了他的心。
“為什麼受傷?為什麼會死?為什麼死的時候那個放聲而歌,灑脫起舞的人會變成一個殘廢!”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反問讓他不得動彈,隻能愣愣的,像是沒有靈魂的傀儡一樣看著那個給了他驀大震驚的人,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讓他的世界轟然倒塌。
“因為那個讓你誤會思華年背叛了你的人!”芸香高高的跳起來指著慕赫,如果這個人當時給與華年足夠的信任那麼事情便會是另外一個樣子,師父不會死的。“或許應該說是因為你的家族!沒有那個大的家族可以允許家族中的醜聞,他們不會動你,但是可以讓人偷偷的折磨死師父!四個外鄉的小嘍囉,師父被這些人折辱,遍體鱗傷。他的身上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灼燒,刀傷,刺傷,鞭傷。”芸香的聲音早已經控製不住,外麵是畫青和慕赫的侍從因為擔心而輕呼的聲音,早已經被芸香淒厲的聲音掩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