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豔笑輕揚,白寧轉身走上樓。

***

內院、園子、涼亭、秋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深夜,黑影像熟透瀟湘樓內外擺設位置似的竄出躍入,輾轉經過瀟湘樓內院,更閃躲過眾多夜巡護院,探入內院之後不為人知的深園。

半晌,利落翻入深園東廂房門前。

匕首刺入兩扉間的縫隙小心翼翼挑開門閂,在木閂落下前側身滑進房,接下差點掉地出聲的木閂,重新從裏頭上閂鎖門。

這黑影不是別人,正是今午才以一天一百兩的高價占下兩間房的陸麒。

此刻他靜悄悄的,隻怕驚醒房中熟睡的人。

移走到隔出內外兩室的屏風前,潛入者心中難免生疑。

當年用迷香也迷不倒的人,才隔多久這警戒心就變得這麼差,他進來好半晌還不動聲色。陸麒有些納悶,但還是繼續走向床頭。

隨著腳步愈接近,他知道自己心跳愈是急促,直令自己手指冒冷汗。

突然在夜裏見到他會是怎生反應?以這方式知道他回廈門的消息他又會如何因應?

會訝異、會錯愕、會欣喜若狂?還是仍然像當年一樣,沒有預警地背對他、趕他走?

「小聲點。」這家夥的烈性子一點都沒變吶。「要是被發現看你怎麼說。」

「妳為什麼在他房裏?」現下的陸麒隻關心這件事。

一對男女同在一房,誰都知道接著會有什麼發展。

「誰說我不能在這的。」白寧還是沒有回答。

「他在哪?」這女人……還是一樣難纏!陸麒在嘴邊咒罵。

「下回夜探先打聽好消息。」她提醒,輕移蓮步到他麵前,臉色凝重的盯著他。「為什麼回來?」

「不甘妳事。」

「隻要與昭塵有關,就是我白寧的事。」白寧的表情彷佛在說:「若想對莫昭塵不利,先殺她再說!」,正經八百得讓人不能不跟著嚴肅。「你回來做什麼?」

「我說過,不甘妳事。」陸麒也堅持不說。

「我知道你進瀟湘樓是為了昭塵,但我要知道,你找他想做什麼?」

「與妳無關。」這女人真煩。陸麒惱火的想,起身欲往外走。

「如果你是為了報複他騙你上船出海,這點我可以為他辯駁,其實他根本不想那麼做--」

「這是我跟他的事。」雖然好奇當年他的用意,但他寧可聽莫昭塵親口說。「用不著第三人插嘴。」

「你還是一樣霸氣蠻橫。」

「我就是這種人。」怎麼?不服氣就咬他啊!陸麒抬高下顎瞪著相距不到一尺之遙的花容月貌。

「對昭塵就不一樣。」俏鼻一哼,她刻意調侃:「小心翼翼嗬護,像老媽子似地叮嚀東注意西,以前的你就像繞在他腳邊打轉,死都不離開的忠犬。」

這女人的嘴還是一樣惡劣。「白寧--」

「現在回來會一樣嗎?」白寧打斷他的話搶白道:「你對他,會像以前一樣嗎?」

她問這是啥意思?陸麒挑眉瞅看她。去!那是什麼臉,笑得像狐狸似的。「妳的嘴臉--很難看。」

「你回來--」從容坐上身側的木椅,蓮足優雅交叉看向從一開始就不悅垂視自己的凶惡嘴臉。「到底是想對昭塵做什麼?為了報複?還是為了--」

「怎樣都與妳無關。」他和莫昭塵的事與她這旁人何幹?「不要煩我!」

「那我去告訴他說你回廈門了如何?」這消息一定能讓那張笑臉條變吧,嗬嗬嗬……她很期待哩。

「妳敢!」

「那就說你回來有何目的。」

陸麒怒視著他。

「不說我就去--」

「妳敢!」

「嘴長在我身上,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難不成你想殺我滅口?」

「妳--」輸了。陸麒向後傾坐回椅上,臉埋進右手手掌,歎息:「妳真煩人……」

「誰叫我是昭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