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2)

“你是誰?”

我頭也不抬,“我是小四兒。”

他說,“你不是小四兒,小四兒隻是個普通的青衣奴才,為人膽小如鼠,成不了氣候。而且小四兒沒有這樣的本事與心計,能夠不被發現的進入戒備森嚴,被重兵把守的曾重天牢。”

我驚訝的抬起臉,看著他深黑的眼。

他說,“而且,小四兒沒有你這樣靈動晶亮的眼。”

我眨眨眼睛,挫敗的歎口氣,委屈的彎起嘴角,“你先把手放開好不好,真的很疼,”低頭看看手腕,嘴巴更癟,“都流血了。”

他銳利的看著我,我真誠的看著他。這人還真是謹慎。

終於,他慢慢將手放開,我立刻撤手後退,沒想卻帶得他一個趔趄,居然從床上翻了下來。

原來,他剛剛放手之時,已是力竭,即使我不讓他放開,他也已無後續之力了。

我看他摔落後床上露出的一把匕首,寒光閃爍,所在的,正是他剛剛擱在身後的手所放的位置。

不禁打個寒顫,吞了口口水,如果我剛剛的回答,令他不滿意,眼神有一絲的不真誠,動作有一絲的作假,是不是這把匕首已經在我身上了?多了個血窟窿……了吧!

怪不得那個暉王會將他用精鋼鐵鏈鎖住,他的確不容小窺。

這匕首藏哪兒的?我給他擦身時居然沒有發現。

看來他從小生活的環境啊,必定是處處危險,處處算計,才造就了他這樣多疑謹慎的性格,就是這樣的謹慎,不也是著了他哥哥暉王的道嗎?

不禁又開始同情他。

好了傷疤忘了疼,我急速的上前,費力的將他扶上榻,他也很是配合,任我幫他扶靠著倚在牆上。

靠好後,居然抓了我的手,湊到了唇邊去舔。

我驚得一抖,看他隻是為我清理傷口,趕忙瞥開眼,我哆嗦著另一隻手,指著銅盆說:“這兒有清水的。”心裏默念,消毒,消毒而已。

然他卻點點頭,又舔了幾下,方才住口。

看我緋紅的臉,他說:“我的唾液有治愈的功效。”語氣毫無起伏,就像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一樣,絲毫沒有對剛剛的行為有多曖昧的自覺。

然後補充一句,“算是對你為我清理治療傷口的回報吧。”

我挑眉,這就算回報嗎?那你剛剛傷我怎麼算。

我嘀咕:“原來你知道是我幫你清理治療的啊,我以為你渾身麻木沒感覺了呢。居然想用刀戳我。”

瞄他一眼,希望他良心發現。

他兩眼無波的看著我。

我挫敗。

無奈的舉手細看,卻發現之前疼痛的傷口沒有了,皮膚光潔如新,隻剩一個淡淡的印記,證明這兒曾受過傷。

這世道,都些什麼人啊,一個個都這麼牛。

耀月袍袖一擺,造出個幻境。

若塵纖手一指,消滅個妖精。

眼前的人那啥一伸,來個傷口無蹤。

乖乖,可歎我還一直認為自己的本事大,跟他們一比,慚愧,慚愧。

看著他的唇,我想說,你這渾身的傷口,嘴巴能夠碰得著的,自己那麼一舔,不是都能好了?多簡單呀。

然又一想,他自己抱著自己的腿,賣力的舔啊舔的樣子,那畫麵,想像起來,讓人想笑噴,這不成動物了嘛。

不好意思說。

所以拿眼瞄他,希望他能理解我的意思。

英明的太子殿下,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看我的眼神便明白了,他搖了搖頭告訴我,這種功能對自己是沒有效的。

於是,我惋惜。

守著一方小窗我陪著他看月升月落。

原來,他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就是我現在看著的月亮的朋友,日熙。

我轉頭看他安靜的躺在那裏,臉龐隱在黑暗之中,卻有那麼一點兒清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胸口,那裏,正有一層層隱約的鱗片,在悄然的增長,然後又悄然的消失。

他說:在我昏迷的時候,你不要動我,那是我自身的龍鱗在為我療傷,所以你不要害怕,等我醒了,傷勢便減輕了。

所以,我在這裏,默默的陪著他。

他說:我自身力量被封印了,所以離不開這裏,也逃不開這個地牢,隻要等到我的隱衛能夠及時的趕來,我便可以帶你出去了。

他對我的語氣,居然出奇的溫柔。

原來揭去了那層懷疑,是出奇的信任,他居然毫無顧忌的將自身的秘密展現給我,在他療傷最脆弱的時候。

他說:你知道嗎?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你身上有種很溫柔的東西,讓人自然的便放下心防,對你全然的信任,不願傷害於你,甚至想要好好保護你。

他說:很可笑吧,剛剛認識的人,甚至因懷疑你而差點拿刀相向,居然對你說出這樣的話,可是這的確是實話,發自內心的真心話。

原來,這裏,便是那個跟鳳族一樣古老的民族,龍族。

他說:你不是我族的人吧?我感覺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