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行看著祝天驚訝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不用驚訝。”
然後夏侯行指了指一側桌椅,二人並肩坐下,隨即他繼續說道:“我父親與你爺爺年輕時乃生死之交,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不是我們身為後輩說三道四的……我隻是想告訴你,這門婚事是你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兩位老人想讓兩家後代交好下去,便定下的!”
“若都是兒子,那隻能做兄弟,可我偏偏生了個女兒,哎,便宜你小子了。”
夏侯行侃侃道來,似乎有那麼一點不滿,為什麼不是祝家生女兒,自己生兒子,這樣還可以賺個人回來,可惜事實是自己得送個人出去。
祝天微微怔然,欲要開口說話時,隻見夏侯行臉色忽然嚴肅了下來,雙瞳中不乏蕭殺與決絕,如臨大敵一般“祝天,既然我是你嶽父,那我就直說了,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您……請說。”
祝天微微皺眉,他自然看出其所托非凡,而且已嶽父自稱,自己喊不出口那二字,索性直接用您,眼下說退婚的話也不合時宜,倒不如看看對方先說什麼。
“你明天一早便帶清涵離開,永遠不要再回臨音城。”
夏侯行這句話,差點讓祝天從椅子上落下來。
他是來退婚的,這下倒好,作為前輩的夏侯行用這種懇求的口氣,讓祝天明天就把人領走,還不讓再回娘家了。
“這……這是為何?”祝天啞然,看到其肅然的態勢,拒絕的話咽在喉嚨裏吐不出來。
“反正遲早要嫁到你祝家,你糾結什麼。”
夏侯行麵色不改,看著發愣的祝天說道:“男人不都是怕見嶽父嶽母嗎?直接讓你把人領走以後不用見我,你還不樂意了?”
祝天汗顏,心下暗道:“您是說您自己當初怕見嶽父嶽母吧!?”
見勢不妙,祝天雙目露出決然,咬了咬牙,起身說道:“伯父,其實晚輩已經心有所屬,這次來是打算……打算和您商量看能不能退掉……這門婚事!”
祝天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畢竟單獨跑到女方家裏說退婚,他有些底氣不足,而女方也沒犯什麼錯,退婚對女子名聲有損,自然理虧。
夏侯行臉色一陣發黑,皺著眉頭,眉間透出不悅,手指輕輕瞧了幾下桌麵,眼見就要暴怒。
祝天儼然做好被嗬斥的準備,卻不料夏侯行哈哈大笑一聲,把他嚇了一大跳。
“哈哈,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
夏侯行笑道:“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妥,你祝家明媒正娶,我家清涵作為正房,自然不會與你那些妾侍賭氣,你就放心吧!”
祝天怔然。
若是錢程在場的話,他一定會跟祝天說:“師弟,快接受啊,如此開明的嶽父上哪找去?!”
夏侯行簡單的一席話,不僅表明了女兒必須為正室的立場,從而說明了此等父母之言的婚事,女子隻有遵從的份……至於男子多取幾房,女子無權過問。
典型的男尊女卑!
夏侯行身為一家之主,兼城主一職,想來妻妾不止一兩位,對祝天這種大戶公子娶妻納妾不怎麼反感,自己女兒在這方麵想必也有足夠的領悟。
對方都說到這個地步,祝天一時無言以對,下意識看了一眼祝樂瑤青絲編製的那條手鏈,正戴在自己的左腕上,心裏一陣慚愧,苦笑道:“伯父,這件事我希望和清涵親自商談後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