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燁坐上皇位,在幼帝登基時便被封為“護國長公主”、被允許上朝的公主在朝會上提出要開恩科,赫連燁又怎麼會不允呢?
於是四月出頭大江南北的百姓就都看到了官府貼出的告示,說是八月京城要開秋闈,各地方看自己的情況在六到七月內完成鄉試、院試。
與此同時葉棠在自己的身邊養了一群男女不限的“官員”,她還在朝會上專門上了摺子,給這群“官員”要了正式的品級。
朝臣們不知長公主這是鬧哪出,但見葉棠為這些“官員”要的品級不過七品、八品,隻當長公主這是想玩朝廷過家家。畢竟她都已經是長公主了,又沒辦法從自己胞弟的手裡搶走龍椅,此生必然無法再進一步。她若想試試當女帝的滋味,也就隻有這麼玩玩兒過家家了。
京城這地方你隨便扔快磚下去砸人都能砸倒一片五品以上的官員,七品、八品的小官……那待遇甚至不如皁吏。
包括祝太師在內的朝臣們想到葉棠這麼大個人還這麼鄭重其事地玩個過家家,又是好笑又是鄙夷,也就旁觀葉棠的行動,並沒有阻礙她。
如此,葉棠身邊不限性別、不限出生的官員們在朝堂上過了明路。日後她們穿著統一製式的官服在街上辦公也就順理成章。
八月,赫連承天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再見到慕容安與葉棠是在秋闈的殿試上。
葉棠這個長公主與皇帝赫連燁共同出題問策殿上的三十名學子,並允許排名前五百的學子在殿外前排圍觀。於是學子們第一次親眼見識到了傳說中無惡不作、妖冶放蕩的長公主。
“你這長篇大論全是套話,本公主覺得甚是無趣。”
葉棠說罷一揚手裡的考卷,那考卷便雪花般翩翩飄落到下頭圍觀的學子群裡。有學子撿起那考卷一看,頓時摸著下巴笑出聲來:“還真是!也不知此人是怎麼考到的前三十名,難不成是請人捉刀了?”
這話雖是無心之言,卻真是誤打誤撞道出了實情。葉棠直屬的官員們早就查出有朝廷命官私底下幹著收人錢財,給钜富還有地方豪族的子嗣透題的事情。
朝雲長公主並沒有政事方麵的才能,自然也沒有和政事相關的。名聲。赫連燁過去年紀小,自己都沒學通透呢,又如何去考核別人?往年開恩科,那都是官員來選拔官員,沒姐弟兩個什麼事情。
這次葉棠與赫連燁要親自殿試,朝臣們也當小姐弟這是心血來潮,皇帝長大了,想要在學子們麵前露露臉,威風威風了。長公主則是沒法讓南王回心轉意所以很是空虛寂寞冷,想要更多沒見過的小鮮肉來打發閒暇時光。橫豎姐弟兩想親自殿試都不是什麼正經原因。
親自殿試、共同考核並不代表題目需要天家姐弟親自撰寫。往年官員們大多是以抽籤的形式從過去的題庫中抽出一些經典題目來進行殿試,今年殿試的內容並沒有因為葉棠與赫連燁姐弟的加入而有所改變。
赫連燁拿到官員們選出的題目後倒是抱怨了兩句,說怎麼不能自己出題。最後還是祝太師出馬,把心血來潮的少年皇帝給勸住了。
葉棠那邊拿到題目隻是漫不經心地說放著吧,似是對題目本身毫無興趣。
如此這般,官員們就放心地讓葉棠與赫連燁開始了殿試。不想葉棠一上來就改了題目,直接問學子們沿海海盜猖獗,因此夏朝禁海已超過十年。如今朝廷若是想再開海路,應如何應對沿海的經濟衰退,還有如何高效地開拓海圖,並安全地通過海路與海外再次貿易。
這題目可以說是很尖銳了。思慮不周的人容易顧此失彼,思慮太多的人容易難以下筆。腹中空空的人不知該從哪兒寫起,半瓶醋的人容易寫出一盤散沙,思想偏激的人收不住筆鋒,直接就得在答案裡暴露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