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饒聲一直在狄靜珊的鼓膜上敲擊。狄靜珊每天都活在抑鬱之中,無心念書,她的學習成績更差了。
她的父母時常罵她廢物不學好,砸了那麼多錢給她念書也是白瞎。還說早知道她是個賠錢貨,就不把她生下來。
狄靜珊的抑鬱越來越嚴重,直至她看到了葉棠在戛納電影節上獲獎。
那個被千人罵“女表子”,萬人罵“破鞋”的小姐姐那樣美。豔而靈動地屹立於眾人麵前。她的目光沒有膽怯、沒有退縮,她完全不像曾遭人“玷汙”。
狄靜珊開始慢慢地去了解那個名為“歐妮”的女明星。
她知道了她母親的事,知道了她家裡的事,知道了她在娛樂圈裡的那些事;然後她看著她又一次獲獎,再一次獲獎,並讓萬千玩家嚎啕大哭。
聽著她的歌,狄靜珊不再那麼自卑了,她知道自己身上還有除了“破鞋”之外的標籤,那就是:“一個可以努力使自己變得優秀的女孩”
狄靜珊也不再那麼害怕外界了,因為葉棠身邊的凡讓她知道:這世上除了有人渣,或許也存在會全心全意愛著你、嗬護你的另一個人。
狄靜珊非常期待《inferno》的演唱會,她對這場演唱會幾乎是帶著朝聖的心情。自打《inferno》要開演唱會的訊息釋出,狄靜珊就在週末和寒暑假做一些發傳單、穿玩。偶服攬客的工作。
《inferno》華國場的演唱會被迫取消對狄靜珊的打擊自然是巨大的。不過比這更讓狄靜珊傷心的是――
“你怎麼喜歡這麼個下賤。貨呢!?”
偷翻女兒的房間,發覺女兒最崇拜的人居然是那個“果照門”的女主之後,狄母抓著還在寫作業的女兒抬起手來就給了女兒臉上幾巴掌。
“小小年紀不學好!成天就學個騷狐狸精!說!你是不是去勾。引男人了?!你怎麼這麼給我丟臉呢?”
狄父也在旁邊冷哼:“一個破鞋罷了,就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小孩子才把她當寶貝看。這種破鞋哪裡能是什麼正經人?我看她那些獎一個個的都是睡出來的吧?真是髒死了――”
狄靜珊本來就夠難受的了,狄母這幾個耳光和狄父那一句句“破鞋”、“髒”更是令狄靜珊窒息。
“……那我也是破鞋了。”
狄母沒聽清女兒說什麼,她揪著女兒的頭髮瞪著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
“照你們的邏輯小學時就被補習班老師性侵的我也早就是你們嘴裡的破鞋了!!”
狄靜珊一把甩開了母親的手,她頭一次在父母麵前提到了那些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
狄母的臉直抽抽:“你都在說些什麼?小孩子不要胡亂說話!你不要隨口汙衊你老師!你知不知道補習老師有多貴?一節課值多少錢?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廢了多大勁兒才讓你報上補習班,你――”
狄父也隻是震驚了一下臉就陰沉了下來:“住嘴!聽聽你都說了些什麼!為了給你那什麼狗屁偶像洗地!你連這種謊都能撒!人家老師能看上你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你以為你和你那隻有臉好看的偶像長一樣啊?我看你就是好的不學盡學壞的!你說這種屁話也不怕毀了人家老師的工作!毀了人家老師的家庭!毀了人家老師的一生!”
那,就因為對方是德高望重的老師,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摧毀我的一生?
這句反駁哽在狄靜珊的喉嚨裡,她哭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絕望地跑出了家門。
狄靜珊在街上徘徊了許久。看她一個花季少女滿麵淚痕的樣子,多得是來與她搭訕的男人,問她是不是失戀了,要不要哥哥陪。
狄靜珊沒有理會這些男人,她恍惚間走到了經貿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