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曦兆進入鍾藝館,他向店內小二恭恭敬敬地遞上一份名帖。
小二一見名帖裏的“清幽先生”四個字,便趕忙將孫曦兆往內院裏迎。路上,小二連連驚歎:“想不到清幽先生這樣年輕,實在是讓人難以預料。”
“哦?此話怎講?”
“先生之前寄過來信箋,文風毒辣,風格獨特,頗有得道高人的通透之感。所以啊,我們都私下猜測先生必定是一位老者。如今一看,著實讓人驚訝。”小二本名叫夏允。小二隻是他的掩護身份罷了。
內院深處是一個密道,密道隱藏在竹林之中,似是有人刻意這樣修建,用竹子來隱喻這些人的高風亮節,頗有文人的清高雅趣。
竹林深處的密道走到盡頭,忽見豁然開朗一庭院。原來鍾藝館隻是一個門臉罷了,真正的“鍾藝館”是在這庭院之內。
“清幽先生到。”夏允輕聲喊道。
“清幽先生來了?”從相鄰的幾個房間裏,相繼有人走了出來。
“你就是清幽先生?從前隻是聽聞您才華過人的,李斯可是經常向我們推薦您的作品呢。”一藍衣男子恭恭敬敬地說道。
世間若是有人想要投拜在“鍾藝館”門下,都必須要有作品加持才能被李斯等人篩選接納。孫曦兆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化名為“清幽先生”,他多次將自己對世事對朝政的看法都以信箋的方式寫好寄了過來。很快,李斯就給“清幽先生”回了信,信裏讚歎他有治國安邦之才,必定會是吳國不可多得的人才。李斯急切地表示了自己對他的敬仰之情,並親自為他寫下了“清幽先生”的名帖。日後他若是來到“鍾藝館”,隻需要亮出名帖就會被人熱情接待。
李斯說的並不假。鍾藝館的這些對清幽先生都十分熱情,他們雖然是第一次相見,卻都靈魂契合,像是多年老友。
就在眾人一番暢談之時,李斯也來到了庭院。一見孫曦兆,他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微臣李斯,參見皇上。”雖是心裏有著鬱結,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缺少的。李斯下跪行禮,其他眾人也在驚訝與惶恐之中慌忙行禮。
他們自稱自己是草民或罪人,大概是覺得方才與孫曦兆的親近,是對他的冒犯吧。
“在這裏沒有什麼皇上。隻有清幽先生。”孫曦兆說罷,便上前拉起了李斯。
“皇上。我們隻是戲謔著隨口起的諢名罷了。也請皇上饒恕清幽先生的一切過錯。微臣願替他代過。”
“此話怎樣?”孫曦兆微微一笑。
“既然皇上手裏拿著清幽先生的名帖,這必定是說明皇上已經控製了清幽先生,或許是他無意中冒犯了皇上吧。”李斯說罷,其實自己也是害怕的。他倒不是害怕自己的生死存亡,而是擔心鍾藝館的這些君子們。他們一個個都是剛正不阿忠肝義膽的吳國子民,如今清幽先生遭了難,想必整個鍾藝館也怕是保不住了。
“你為何不肯相信,我就是清幽先生呢?”
“皇上不要說笑。”李斯小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