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躲在一張木床下,床板震動不定。阿傘緊緊咬著袖口,細細呼吸,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很快,床上恢複了平靜,響起男女的調笑聲。
阿傘本想裝作聽不到,不想聽到一句——
“爺告訴你,爺可是神仙,被丁家供著的神仙。”
“咯咯,公子真是會說笑,世上哪有神仙。噓!還是別說這個了,要是被丁家聽到,可有你好果子吃。”
☆、第八章:初見修仙者
自從存了修仙的念頭,阿傘對神仙之事就特別敏[gǎn]。
正準備認真聽,上麵的話就斷了,繼而又傳來震動。阿傘認命地把頭埋在手臂內,盡力忽視上麵的動靜。
躲進妓院就這點不太好。
床上再一次消了動靜,兩雙腳丫子下地,這樁生意應是結束。阿傘緊緊貼在地上,看到一雙粉色繡鞋和玄青色的靴子,雖隻看到邊角,阿傘卻記住那靴子的主人穿著白色長袍的樣式。
待屋子裏沒人了,阿傘尋了個間隙溜出的妓院。此時她不敢回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好仍裝作乞丐的樣子四處遊蕩。
阿傘來到了自家的小鋪子附近,鋪子看上去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想來有金家在後麵,鋪子和吳家夫婦暫時還是安全的。放下心後,阿傘摸出兩三錢,買了一壺三年份的酒果酒,又捎上半隻烤雞,尋了個後院牆腳歇息。
既來之,則安之。
這是阿傘一貫奉行的準則,情況再怎麼差,心態也要好,得撐住。
“你這小乞丐倒是膽大,竟敢蹲在我家牆腳吃東西。”
阿傘一驚,抬眼。玄靴白袍,加上那微耳熟的聲音,不正是之前在妓院包廂裏說話的男子嗎?
男子二十上下,麵容在白皙膚色的襯托下也生出一絲耐看的俊俏,眼尾暈著淡紅,通身有種不一樣的氣質。
難道他也是個修仙者?阿傘很快就收回打量的目光,低下頭腦子飛速運行著。
印雲清見她一副唯唯諾諾,不敢看他的模樣,臉上的嗤笑毫不掩飾,道:“凡人多得是無知醜鄙者,真是髒了本大仙的眼。還不快滾遠了。”
阿傘趕忙抱起酒壺跑開,不一會兒又折回來,拿起未吃完的烤雞,眼睛往不遠處一瞥,正好看到後院大門被打開,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諂媚地把印雲清迎接進府。
印雲清見那小乞丐折回來,撿起吃剩了一半的烤雞,心中更是嫌惡,隻覺得凡人都是肮髒不堪的。
“仙人,您可算回來了,主子給你尋了些妙物,就放在您院子裏。”修仙者自然看不上凡間寶物,而能讓印雲清喜歡的妙物,除了美女還有什麼?
這些日子,印雲清被稱呼為仙人,久了也已經習慣,和凡人一比,竟也覺得自己就是仙人了。他不可能告訴告訴這些人有關修仙者的事,他也隻是一個修行了許久還止步於最初期的階段的修仙者。
阿傘繞道來到正門,看到牌匾上的燙金大字:丁府。心中大約確定了印雲清修仙者的身份,丁家與金家的恩怨阿傘多少知道一些,又加上與金玲交好,對丁家最近的作為也有了解。
聯係到金、丁兩家的恩怨、聚福酒樓和聚緣酒樓的競爭、丁家最近的發難。阿傘一拍腦袋,豁然開朗,一下子想通了。
怕是打探到聚福酒樓最近突起的,唯一的異數就是她,加上阿傘小鋪的名字,為了聚緣酒樓的發展,丁家少不得瞧上了她。而丁家最近突然發難,應是也傍上了一個修仙者,才敢對與另一修仙者有著情分的金家下手。
阿傘忽地一驚,丁家要對付金家,是有著修仙者在後麵支持,那修仙者應該從丁齊口中知道有另一位仙人的存在,這番情況下丁家仍發難,不就說明丁家那位修仙者來意不善?看印雲清那副高傲的樣子,阿傘便知修仙者對凡塵之事物向來視若草芥,那麼他的目標,怕是另一個修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