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背後大多是有黃雀在候著。
月從歌嗬嗬一笑,擺了擺手讓靈韻上前,道:“不知二位道友是否願意替我品鑒一幅好畫。”
“既然是好畫,我自然不會拒絕。”阿傘道。
長魚靜默無話。
阿傘的目光移向那被送至麵前的畫卷上,一雙纖白的手搭在深色的卷軸上,手指微動,那副畫卷在阿傘的眼前展開——
畫中有懸泉瀑布,水流之下,青草地上,立著一位手執鮮花的男子。那男子著一身青衣,麵容清雋俊美,眼波流轉間,煞是嫵媚。雖靜立不動,卻似楊柳搖曳,綽綽生姿。阿傘瞧著那人,腦海中霍地蹦出個人名來——
千想容。
轉眼間,畫中的俊美男子麵部悄然發生變化,那張小巧的臉逐漸變寬增大,精致的五官也變了樣。淡煙長眉化作了英氣粗眉,長挑的眼睛也變得深邃……很快,畫中的男子就變作了另一個阿傘覺著麵善的人。
說起這個人,與阿傘也不過是片麵之交,談不上認識。隻是這人竟是……
阿傘輕輕挑眉,大約是明白今日被找來的緣由了。想必月從歌,必定就是那秀城流傳故事中那位外來的無雙公子了。
而他找她來,不過是為了找到畫上的人。
龍陽之好,在這個時空,也不是人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畢竟在實力至上的地方,絕美的男性淪為同女性一樣的玩物並不罕見。但也是存在於這一種情況下罷了。若是動了真感情的同性之戀,任是再厲害的人物,也得在眾人的口水裏鋼鐵化鏽;在大家眼中登不得台麵。
可瞧著這月從歌的執著,恐怕是後者了。
長魚隻是談談一瞥,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似乎對這幅畫、以及畫中的人並沒有什麼興趣。阿傘則是又想到,再見過這幅畫後,月從歌要怎麼封住他們的口。
無非兩種,威逼和利誘。隻是兩者最後都容易變成滅口。
阿傘的警惕又提高了一百二十萬分。
“畫中的人,道友可是認識?”
“月少主說的是哪一位?”
“仙子認識哪一位?”
“自然隻有後來的那位。”阿傘想了想,說道。既然月從歌直接將千想容易容前後的畫像給他們看,這般急迫想知道那人的下落,自己不如賣個人情,將過去一些小誤會勾銷。省得日後來個小鬼難纏。
月從歌,或許還是個難纏的閻王還說不定。
聽得阿傘承認,月從歌雙眼微微張大了一些,便像是欣喜的人不由瞪圓了雙眼,雖然月從歌壓抑得極好,但這與平日微微有異的反應,立刻被阿傘捕捉到。
月從歌自是欣喜,他不久前才從自己婢女那裏得知千想容還未死的消息,得知他被人迫害遠逃到了東洲。以往他總誇靈韻做事謹慎,這次卻又暗暗怪她謹慎過頭,非要肯定過後才告知自己。如今他往東洲打探的動作被上頭警告,想要找到千想容的消息更是困難。
況且,他所知道的不過是千想容去往東洲前最後的樣子,月從歌不敢想象,當初一腔唱響,萬人空巷的青衣千想容,被人變作這幅模樣,不知有多淒慘。好在……
月從歌看著眼前的阿傘,正好有位從東洲來的人,他堅信她能幫他找到千想容,這是他唯一的線索。阿傘這時卻是不知道,月從歌根本不確定她是否認識青衣。
“不知仙子可知知曉這畫中人的下落。”月從歌有些急切。
阿傘搖頭,“隻是見過幾次麵,與此人並無深交,我又怎會知道這位道友的下落。”
話音未落,便瞧見月從歌神色微凜,雙眼定定望向阿傘。
“我便隻是想知道此人的下落。”月從歌道,“你若能幫我,我欠你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