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蹭,又打了個大哈欠。
殷七把他的頭輕按在自己腿上,手指輕輕按壓他頸上的安眠穴。
“困了吧?睡一會吧”
被牙疼折騰的好幾天沒睡好的小文正眼皮發沉,愜意的長長籲了一口氣,找了個舒服的肢勢,含含糊糊的說了句“七哥,你真厲害”就夢遊周公去了。
那天下午陳嘉鴻找到小文正的時候,他正趴在臥室的床上,小呼嚕打的呼哧呼哧的呢,枕頭邊還放了一個白瓷盒。
陳嘉鴻打開盒子,一股濃厚的藥香撲麵而來,聞得出用料上乘。陳嘉鴻心想,濟世堂的夥計真不錯,昨天剛打過招呼,今天新的藥膏就配好了,還給送上了門。看來以前錯怪他們了。
扭頭看看睡得香甜的小文正,陳嘉鴻心中一酸,其實要是姑丈還在,小家夥哪裏還用受這份罪?文定記不得過去,也不能全算壞事,起碼活得輕鬆些。
他擔心文定貪睡夜裏反倒睡不好,也惦著早點給他上藥,就輕聲叫醒了周文定。
小文定迷迷瞪瞪睜開眼“哥,你回來了?咦?我怎麼睡這了?七哥呢?”
“齊哥是誰啊?”
“諾,這藥就是他送的,你沒見他麼?”
嘉鴻想這個“齊哥”一定是藥堂裏送藥的夥計,文正這孩子傻乎乎的,沒心沒肺的,跟誰都能聊得起來。也沒追問,伸手刮了一下小文定的鼻子。
“他走了吧,下次一個人在家,別什麼人都讓進來,當心被人把你綁了買到鄉下去!”
嘉鴻把小時候娘親嚇唬他的那套用在文正身上,可惜小文正才不吃他這一套呢,嬉皮笑臉拉住他的胳膊來回晃蕩.
“嘻嘻,我才不怕呢,哥和舅舅會把我找回來的。”
“行了,今天的功課做了沒啊?下個月我要去趕考了,沒人替你抄書,等著挨板子吧你!”
小文正小臉一垮,死死的抓著表哥的袖子,低頭看著地麵,哭著腔說
“哥,你要去濟南府啦?你不是不想去麽?”
沒錯,陳嘉鴻無意功名,壓根就不想去考什麼科舉,也無意光宗耀祖.可就像父親說的,世道不穩,陳家總要有棵樹來靠.既然他和文定必須有一個人做庇蔭的大樹,就讓自己給文定撐起一片安逸的天地,讓他在這片天地裏做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吧。
“行了,等著哥哥我中了狀元的好消息吧,到時候哥帶你一起禦馬遊街。”
小文正還是低垂著頭,手裏的袖子攥得更緊了。陳嘉鴻伸手去按他腫腫的小臉,小文正扭頭躲開,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能學醫才答應舅舅去趕考的。”
“你知道就好,以後看書就給我用心些,以後要是做了庸醫,哥哥我可饒不了你!行了,先給你上藥,完了快點去書房,把爹吩咐的書背了,當心他回來查問你。”
殷七的藥效果非凡,才用了四天,周文正紅腫的左臉就恢複如初了。陳家人還以為是那藥是濟世堂配的,殷七又說過,自己的方子是秘方,不好說出去,文正也就將錯就錯的瞞了,連著“齊哥”也成了濟世堂裏的夥計。文正說出門找“齊哥”去玩,陳家人也就放心的由他去了。
七哥從京城來,為人特別和氣,待人總是笑眯眯的,文正很喜歡他。七哥功夫很好,跑起來就像飛一樣,從縣城到雲門山十幾裏的路,半個時辰就到了。
坐在山頂的涼亭裏休息的時候,看著四處白雪襯著黑色的山石顯得格外蒼茫,上次表哥帶自己來的時候,這裏的還是山花爛漫,滿山翠綠的景色呢。想到表哥,再有一個月,他就要動身去濟南府了,以後沒人去學堂去接自己下課,替自己抄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