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段(1 / 3)

母的怨念,全心將忿恨撒在功課裏。

與他同屆上大學的學生剛畢業時,他已經讀到了碩士。陳天瑾忙於功課之餘,還給大學生上課,收入相當可觀。到頭來,遠在東方的父親已經收到了超出投入本錢多倍的利息。

終於,那一年,陳天瑾拒絕國外一切優異的條件,衣錦還鄉,回國實習。學校是夏婉供職的崇如中學,明裏對親生母親若即若離,暗裏委托學長顧秦幫忙收集夏婉行賄的證據。

最後終於使得她身敗名裂,不得不辭職隱退。

夏婉也因此一蹶不振,倒在了病床上。

陳天瑾熄滅煙頭時,已經滿室青煙彌漫。

“憑她所做的一切,已經不止是身敗名裂這麼簡單。”陳天瑾露出勝者的微笑,陰謀家的自得當權者的自信,一覽無餘。

我抑著肺裏湧出來的咳嗽欲望,勉強說道:“這麼說,你下手已經夠仁慈了?”

“安然你可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一句話——當你站在了高處,萬眾矚目,你才距離天空最近,你才會是自由的。那些曾經你看不順眼的,或者看你不順眼的,到時便隻有仰視你,任你支配。”陳天瑾輕輕托起我的臉,笑容猶帶著一分寒氣,“夏婉明白這個道理,但她用錯了方法。通向高處的路,沒有捷徑。”

依稀記得這是在我剛剛得知陳天瑾是我叔叔時聽到他說的話。當是一頭霧水,以為那是他的野心,卻終究不解憑他國外高學曆文憑為什麼肯屈居於小小的中學。現在一切都明了,那不是野心,而是仇恨。他在用他的方式,告訴夏婉如何走向備受矚目的高處。

“你早已經勝券在握?”我仰頭看著他,覺得他仿佛淩駕於全世界之上。

“不!”一個字果斷擊落了我的臆想,一絲執拗與悔恨在他眼中一閃而過,“我下手不夠快,沒有完成我爸爸的心願。”

老人的心願?他是指在死前見夏婉一麵?

“突然覺得你特別可怕。”

“是嗎?”他唇角勾起一抹邪笑,與以往的溫文內斂大相徑庭。

下巴被高高抬起,他幾乎是咬過來的,沒有咬破唇,但是很疼。

陳天瑾袒露心事時,總將自己武裝得像隻刺蝟,讓人靠近不得。其實他心底在害怕,害怕別人知道了他內心的怨毒而疏離他,留他一人麵對海潮一般源源不絕的寂寞。

隻可惜,這種偽裝太過脆弱,被我一眼識破。

我舔了舔被咬痛的唇,笑道:“其實你並不想害夏婉。”

“我說過,我能讓你看見一朵長在汙泥之上的花,從盛放,到凋零,到歸於汙泥的過程。”

我靠在椅背上繼續輕笑:“既然你有那麼多證據,為什麼隻害她身敗名裂,而沒有被追究刑事責任?”

“住口”

我喜歡看這個男人在我麵前卸下一切偽裝,被刺探得一清二楚,被擊敗得不得翻身。“其實你還是有所顧及,因為她是你生母,是你父親愛的人。”

“我讓你住口!”

話音未落,右臉再次被扇中。不疼,因為偏了。

我最近是欠扇還是怎麼的,陳天瑜扇我兩巴掌,我自己扇了一巴掌,現在又挨了陳天瑾一下。一切都是我自找。

“你怎麼不躲?”我聞聲抬頭,撞見他緊張的目光,方才的犀利蕩然無存。

我倒是想,可惜閃躲不及。

陳天瑾俯身把我緊緊攬入懷中,輕輕吻著我並不是很痛的右臉:“對不起……”

人說鞭子加糖果是馴服野獸最好的手段。陳天瑾一頓鞭子一斤糖地往我身上添,早已經把我馴化,變得離不開他,哪裏還需要這麼多強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