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榻上,順手給他倒了杯茶。
郎梓乍逢故人的激動漸漸平複,尋〓
他給過郎梓一枚玉符,隻要他傳音,自己隨時都能出來。
可是郎梓用不了。
他便隻好自己現身。
此刻光線黯淡,君臨低頭望著郎梓被夜色籠罩的錯愕麵孔,不禁想起那個黑暗至極的夜晚,他被所謂的“兄長們”踏馬踩過,扔在道旁,泥血相融,奄奄一息,那人也是這般低頭看著自己,笑容淺淡,聲音溫柔。
那人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來著?
——“小娃兒,要不要幫忙呀?”
“不必了。”
君臨無聲笑了。是了,他當時也是這般回答的。
不同的是,郎梓的表情與當初的他相比,少了分倔強,多了分擔憂。
“此地有修士在,你趕緊走,別被抓了。”郎梓幹巴巴地說。
君臨心情大好,挑眉道:“殿下這是擔心臣?”
郎梓微微撇開頭,“修士不得參與朝政紛爭,你若被道門抓了去,隻怕整個呈閑派都有麻煩,我大渝供奉呈閑派,也不能幸免。”
君臨好笑,本想提醒他,劍修即便被封了靈力,也隨時可引本命靈劍脫困,並不需要他動手,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原來如此,那臣這便走了?”
“快走。”
四周很快恢複靜謐,等郎梓再抬頭,牢籠外果然不見了國師的身影。
他默默歎了口氣。他儲物袋裏沒裝多少東西,早知如此,應該讓國師給自己留身禦寒衣服的。
郎梓靠著鐵籠子睡了一晚。
第二天睜眼,不可避免地頭重腳輕。
不止是落枕,還有些著涼,小腿也一戳一戳的疼。
嗯?小腿為什麼會疼?
哦,天殺的楚小戟就蹲在籠子外頭拿棍子捅他。
“醒啦,來吃點東西。”楚小戟笑眯眯地塞了半隻羊腿進來,“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烤羊肉了。”
那羊腿拿油紙包著,片成薄片,撒著細碎的辣椒末,還冒著騰騰熱氣,香味撲鼻。
郎梓早餓了,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放狠話:“別以為我會原諒你!”
楚小戟聳肩:“我要你原諒幹啥,你趕緊吃,吃完了簽個字。”
他扔過來一封奏章。
郎梓用油乎乎的手打開一看,差點爆粗口。
艸,《勸聖上和談書》。
總結下來就三個意思:太子在我們手上,你們退兵和談,割地賠錢換人。
郎梓三兩下就把奏章撕了,連羊腿都吃不下了。
楚小戟唉聲歎氣:“別衝動,你也不想打仗的吧?血流成河多難受。”
郎梓冷笑:“那你倒是投降啊。”
楚小戟示意身後的侍女關上門,也不講究,就在他麵前盤腿坐了,小聲道:“我跟你說實話,任務是其次,你知道昨天宴上那幾個是什麼人嗎?”
“不是修士麼?”
楚小戟點頭,“是落霞宗的長老。我原本是打算上奏協商這事的,奏章才起了個頭,他們就給我送來了一千準修士。”
“小半年前西楚亂了一陣子,就是他們搞的。我聽說都城大典也亂了,似乎也是他們下的手。”
郎梓皺眉:“修士不得參與政事,他們想做什麼?”
楚小戟高深莫測道:“如今道門之中,呈閑派有渝國供奉,天才、財帛源源不斷,這才穩住了第一大派的地位,你說能為什麼?”
郎梓一點就通:“他們想讓人界分治重新得到供奉?!”
他聲音高了些,楚小戟手忙腳亂地伸手捂住了他嘴巴。
“小聲點!我這不是答應了他們,騎虎難下麼,那些長老各個修為高深,就算我有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