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衫式樣簡單,郎梓接過來穿上,竟十分合身。

國師這才抓著他飛身離殿。

既然對方有修士參與,己方動用修士也無可厚非,郎梓也不急著趕國師離開了。

他本以為國師會帶著他回渝軍大營,哪知國師破窗而出後,並沒有離開行宮,也沒有隱藏身形,隻尋了處最高的樓台慢悠悠地落了。

郎梓不解,頻頻使眼色:這裏有不少修為高深的修士,你要作甚?

國師勾唇一笑,引他在樓台上坐了,又取出果子擺在他麵前的小桌上,道:“凡事弟子服其勞,殿下既稱臣一聲愛徒,臣怎可看著殿下辛苦?您休息便是。”

這話說得郎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他相信國師這樣的人,行事定會周全,也不再管,拈著吃了兩粒果子,別說,還挺甜。

然後他就看見國師走到樓台邊,聲震八方:“大渝太子殿下在此,落霞宗弟子,速速來見。”

郎梓愣住,腦海裏剛剛盤桓的評判還未完全消去:國師行事定會周全……周全個鬼啊!

他一蹦三尺高,抽出落暉劍就要拉著國師跑路。

人家落霞宗來的都是什麼人?十幾個長老啊!隻怕加起來能堆死好幾個楚漢生,他昨日在宴會上都感受不到境界的那種強悍,他們兩個呈閑派後輩,他自己還是剛剛入道的毛頭小子,分分鍾能被人家秒的渣都不剩。

國師這是吃錯藥了吧!郎梓怎麼扯都扯不動國師,頓時欲哭無淚。

就算他扯得動,也已經來不及了。

四麵白光乍起,圍繞著整座行宮,於一息間起了座大陣,其上威勢可怖,隻怕破陣者觸之即亡。又有十餘道身影騰空而起,這個口斥“小子猖狂”,那個高喝“豎子鬥膽”,如閃電般疾速而來。

完了。

郎梓急的如鍋中螞蟻,自知小命要被國師玩沒了,不由瞪了他一眼,心道果然是逆臣賊子,怕不是要我在此送命,卻又存了分僥幸,想著好歹也有師徒之名,萬一國師隻是腦子壞了呢?

他落暉劍橫在胸`前,黑著臉將“腦子壞了”的“徒弟”護在身後。

萬一對方攻上來,自己好歹也能擋一擋,國師修為也不俗,未必不能脫困的。

他身後隻有聲聲輕笑。

郎梓越發惱怒:還笑,我都要被你坑死了還笑得出來?!你果然是逆臣吧!

哪知他等了許久的攻擊並未如心中猜想一般襲來。

——那十多個落霞宗的長老,飛至近前,突然個個麵露驚恐,宛如下餃子般墜了下去。

是真的像下餃子,噗通噗通,砸在地上,石頭地磚就跟水麵似的,被砸出十幾個窟窿。

等一眾長老再次禦劍飛上來,沒有一個不在打抖。

“我等今日才知太子殿下便是烏木尊上,實在罪無可恕,小輩落霞宗散光,還請尊上賜罪。”當先說話的是個老者,鶴發童顏,不安地瞥了瞥郎梓手中的落暉劍,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身後的國師,那頭便徑直低了下去,磕在樓台上,響聲沉悶。

“請尊上賜罪!”其餘修士,勿論男女,隨之伏首,圍著郎梓跪了一圈。

郎梓眨眨眼,莫名其妙。

渝皇為他起字烏木,天下皆知,這些修士敢算計太子,卻在看見他以後高呼烏木尊上,是有多消息閉塞?

而且,修士跪太子,真的好奇怪啊……

難道說……他心念一動,想起自己除了是渝國太子外,還是呈閑派弟子,揣測著約莫是這些修士隻知道呈閑派多了個叫烏木的弟子,見過繪像,卻不知道自己是太子,所以才有如此行徑。

邏輯似乎不太通順,但郎梓無暇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