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長老歎息不止,隻得認命,各自散開去幹活。

那頭,郎梓隨意挑了間竹屋便鑽了進去。

竹屋以靈竹搭建,更設有精妙陣法,他甫一進門,桌上燭火便已自發燃起。

屋子不大,陳設也不多,卻處處透著雅致,郎梓早累了,這時見了床比看見楚小戟還親,三兩步就撲了上去。

被褥柔軟,舒適無比,還透著股竹葉清香。

郎梓伸了個懶腰,窺見房頂四角都墜著細小的鈴鐺,似乎還有靈符,奈何燭火終究不比日光,看不仔細。

他已無力探究,扯了被子便要睡。

三秒鍾後。

“國師,你為何在此?”

“殿下未曾吩咐,臣不敢擅自離開。”

郎梓深深吸了口氣,盡量語氣平靜道:“所以,你就跟到了床上?”

還特麼衣服都脫好了?

身上隻剩裏衣的國師鎮定自若:“臣以為,臣與殿下的感情,經過這幾日的升華,已到了抵足同眠的程度。”

沒有,做夢,你想多了!

郎梓累的沒力氣吼他。也不知怎麼回事,一沾床,他四肢百骸都開始酸疼,好像不久前生生搬了一座山那麼酸。

“國師自尋個屋子去吧,我真的困了。”

國師揚眉:“殿下確定讓臣離開?”

他裝模作樣地歎了一聲:“執劍峰與其他四峰不同,向來人煙稀少,自執劍峰掌座離山後,說是荒廢已久也不為過,偏偏靈氣充盈,殿下可知,這等地方,最吸引的是何物?”

郎梓:……

他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那個字壓在舌頭底下硬生生不敢說出來。

猶有一絲理智在提醒他,此處好歹也是呈閑派的地盤,有護山大陣庇佑,鬼修是未必能進來的。

國師卻道:“臣回來時,發現護山大陣損毀過半,想來若要修複也不是一日之功。殿下,您看,那屋角所懸鈴鐺與符咒,可像是……招魂鈴?”

“別說了……”郎梓臉色蒼白,卻不肯承認自己被嚇住了,隻道,“國國國師啊,咱們安歇吧?”

國師故作遺憾:“嗯?那臣這便去自尋住處了?”

“……”

郎梓知道他故意逗弄自己,氣的牙癢癢,偏偏隻能屈辱地擠出笑臉。

“愛徒留下吧,此處若有不幹淨的物事,為師好就近保護你!”

國師失笑,並不戳穿他,慢悠悠地躺了回去。

郎梓和他約法三章,純睡覺,不能動手動腳。

他實在是怕了,國師總喜歡調♪戲自己,哪怕有師徒之名也阻止不了他這惡趣味,誰知道這人半夜裏會不會突然戲精。

國師一口應承,隻麵上笑容愈發玩味。

兩人中間隔了條棉被睡下,郎梓很快睡熟。

國師悄無聲息地張開眼睛,抬手便將阻在兩人中間的被子扔進了納戒。

他既答應了郎梓不會動手動腳,自然會做到。

國師手腳未動,靈劍自丹田而出,貼到郎梓後腰上,十分輕柔而緩慢地將人推到了他懷裏。

他在黑暗裏輕輕笑了一聲,低頭將眉心貼上郎梓的,驅使自己道意引導郎梓玉府中因進階過快趨於散亂和狂躁的靈氣歸於順暢。

待調理完畢,已是天光乍破。

他這才心滿意足地闔上雙目,擁著懷裏的人沉沉睡去。

郎梓一夜好眠。

甚至作了個美夢,夢中他是一尾小船,漫遊江海,好不暢快。

他並不知道,睜開眼時,等待他的是何等慘烈的場麵。

他隻是覺得,今日的木香味竟比昨晚聞到的還要濃烈些。這被褥實在暖和,貼在臉上比齊蘭的手還要柔軟,就是嘴裏咬著的東西有些硬,硌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