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恐對先皇不敬。

郎梓一臉莫名其妙。

他尋思著自己都按渝皇說的做了啊,就連她詐死的事兒都沒公布, 這是又犯了什麼錯了。

一下朝,郎梓前腳還沒踏進寢宮大門呢,就聽見有人在院子裏跟小侍衛竊竊私語。

“那還有假?誒喲你們瞧國師的臉色,跟城北失寵的王家夫人一模一樣,肯定是陛下不寵幸他的緣故。”

郎梓抽著嘴角捉出了侍衛長, 不顧其他人的勸說,硬是將他在樹上掛了整整半日。

當天晚上國師就奉命搬回了陛下寢宮。

雖然是睡在外間的床上, 好歹夜裏走的路少了許多麼。

國師挺滿意,賞了侍衛長不少助益修為的丹藥。

到了春末,齊蘭成功入道。

宮人們第一次看見雷劫,嚇得個個臉色發白, 卻又不肯走, 縮在一起遠遠圍著看。瓊梅幾人擔心齊蘭,都快將手裏的帕子扯爛了。

仰仗國師教授的陣法,齊蘭渡劫很成功。當她白裙飄飄地從澄心湖畔走來,眾人便發現, 以往風姿綽約的齊蘭, 已多了分仙氣飄飄的超脫之感。尤其那雙明眸,仿佛洞悉世間萬物, 鎮定而淡漠。

她伏首拜國師,口呼“師尊”,又拜郎梓,不再稱“陛下”,而稱“師祖”。

落在兩人身上的目光也多了些變化,不再是一味的敬畏,更帶有微微感激與隱忍的歡喜。

郎梓隻當她脫胎換骨喜不自禁,笑著送了她一柄靈劍。國師卻若有所思,承了她的拜師禮,並賜下道號“申蘭”。

入夏後,郎梓便越發忙碌了。

渝國各州城的致道堂終於興建完畢,各派長老也終於吵出了結果。

第一批入學的凡人多從各地學堂中的儒生和城衛中甄選,尋常百姓也可報名,但每戶人家隻限定了一個入學名額,若能通過修士們布下的幻境,證明心性澄澈便可入學。

侯相帶著戶部的官員馬不停蹄地準備手續,力求篩除那些有違法前科的不穩定百姓。

義安城的致道堂建在城東,離祈雨觀不遠,由觀星殿的仙師們親自負責,甚至請來了呈閑派太上長老綿悲主持。

開放篩選的第一日,郎梓領著侍女們和楚小戟、寧飛羽一同去看。

楚小戟摩拳擦掌,“顧千尋要是過不了,我就笑他一輩子。”

郎梓在一邊聽得心情複雜。

他想起那日在觀塵鏡裏看到的景象,默默開口道:“你就不怕他入了道,便能將你吃的死死的?”

楚小戟可不知道郎梓早發現了自己和顧千尋的關係,欲蓋彌彰道:“我們是好兄弟嘛,他厲害一點我也高興啊。”

郎梓:嗬嗬。

第一次聽說好兄弟能好到每天蓋一張被子的。

致道堂前的隊伍一直排到城外,勿論身份地位,所有人一視同仁,因此隊伍裏男女老少皆有。顧千尋就排在一個小女孩後頭。

篩選流程簡單粗暴,眾人自行排隊報名,報完後核查身份,若是儒生或兵士,直接去接受幻境考察,當場評定是否過關,過關後一並驗一次道根,評判劃入哪個班級。若是其他百姓,不管是否是達官貴人,一應在核查身份時加一條審計有無親屬重複的手續。

其他城池郎梓不清楚,發布朝廷詔令那一日,整個義安城的百姓是全瘋魔了。

一時間所有茶樓的說書話本都換了修真界各個大人物的軼事,郎梓甚至在歸茗軒聽到了楚漢生和寧書硯的八卦。

什麼我為你得成雙道,你為我對敵天下,說書先生一講完,溜進來偷聽的閨閣少女們便滿眼憧憬,恨不得馬上就去修仙,也尋一個這樣的神仙眷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