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道:“若非你們丟了自家魔帝,何至於讓那風樓尋了機會?”

魔族長老道:“怎得就是我們的錯了?他可是我們從妖族的時雨島捉到的!”

慕雲弱弱地插嘴:“那個,我去妖族鳳辭還不知道, 而且我也不知道這一出走就會……”

蘇寒笑意頗深, 一副看戲的模樣。

魔族長老便轉臉吼自己家魔帝:“陛下你閉嘴!”

慕雲:“……好我閉嘴。”

他老老實實閉嘴,魔族長老繼續吼妖族長老蘇寒:“且不說我等今日前來本就不是為了討論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即便爭出對錯又如何?如今這局還是破不去!”

蘇寒冷哼著笑道:“怎得,理虧了便要轉開話頭?也不問我們妖族答不答應?”

兩邊又開始吵。

“夠了。”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渾厚道意, 將這兩人壓的停了停,“道祖來了。”

說話的正是第三撥為首的人, 郎梓望他一眼,好一會才記起在玉虛山的玉簡中看過他的畫像,上前拱了拱手:“天帝。”

天帝往一旁讓了一步,沒有受這一禮,反倒躬身揖禮:“見過道祖。”

他一行禮,身後眾仙與修士便齊齊跟上,有喚道祖的,有喚祖師的,楚小戟夾在裏頭也胡亂彎了彎腰。

慕雲見他來了,眼睛一亮,像是見了救星般,高聲道:“道祖救我,棄光長老要罰我!”

捉著他的那魔界大長老氣的吹胡子瞪眼,將他往旁邊一扔,惱怒道:“陛下慎言!”

慕雲才不管,一溜煙就躲到蒼生身後了,像是生怕棄光再來捉自己。

此時此刻,郎梓著實不太願意見慕雲那張臉,沒有同他打招呼。

他倒不是遷怒慕雲,魔帝去渝國本是應他所邀去給予幫助,風樓鑽空子蒙騙他害死齊蘭更不管他的事,反倒是郎梓自己的責任更大些。

但那張臉,同風樓的實在太像了。他一見便覺心中難過。

郎梓走到蒼生跟前,沉聲道:“我來此求助,君臨已去了小世界中會那修羅,但我怕他……懇請您速速派人前去相救。”

此話一出,殿中眾人神情各異。

眾修士本是為他來的,如今見道祖無事早已放心不少,陡一聽君臨涉險,雖有些擔憂,卻愛莫能助。那些站在他們身前的仙人則是麵麵相覷,似乎不信君臨也有涉險這一日。

妖族與魔族表情更是精彩,有疑惑的,有竊喜的。

蘇寒長老甚至拍手道:“妙啊!可算能讓他吃一回虧了!”

郎梓冷冷掃了他一眼,道:“帝君親身涉險,生死不知,您竟要拍手稱快麼?”

蘇寒嚇了一跳,他曾與道祖相交多年,從來不知道這人轉世後連性子也變了,當即連連擺手為自己辯解,“道祖莫要誤會,這不是沒人能傷得了他麼!”

他們對君臨的強大是盲目信奉的,畢竟,當年神君證道都沒能將他如何。

郎梓隻是轉回頭看蒼生。

蒼生歎了口氣,道:“道祖隨我來。”

他沒說救,也沒說不救,步履輕緩,往大殿右手的走廊邊走。

郎梓心裏急的很,卻不好在大庭廣眾咄咄相逼,隻得趕緊跟上。

身後眾人也不好再吵,原地盤坐著等他們回來,依稀還能聽見楚小戟的哼哼聲。

齊光殿走廊很長,同皇城或是風樓的宮殿都不一樣,兩旁並沒有什麼房間,而是一片連著一片的水鏡,其中星辰滄海幻化不定,四時景致交錯演變,不知有何等玄妙。

郎梓也不曉得蒼生要帶自己去往何處,想到君臨還在小世界裏,眉頭越皺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