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像是本地人,便出言相問。哮天犬嘴裏不得空,便衝著攤主點點頭。

“客官們逛了這條街,可千萬要去洛河邊走走,那邊有好些個好玩的,還有個很特別的燈會,很有意思的,客官們可一定要去看看。”攤主爽朗地笑著說道,“出了這條街,往右走走,一會兒就到了。”

“主人,要不我們去那兒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哮天犬把嘴裏的小吃拚命咽了下去,問楊戩道。就自己一個人在那邊吃得熱鬧,琅玥都丟了好幾個白眼過來了,主人隻怕也不耐煩了吧,哮天犬暗暗想著。楊戩無可無不可地微一頜首,三人便循著那攤主所說的方向走去了。

那洛河岸邊掛了各色花燈,河上泛著遊船畫舫,也懸著美麗的彩燈,岸上水中的光與影幻成了一幅如夢似幻的美景。三人邊賞月賞燈賞景,邊緩步向前行去。

路邊隔不遠就會有賣花燈的,初時未提燈的行人多,圍在花燈攤旁邊的人也多,一路行來,路人大多提了花燈在手,那些花燈攤前的人也變得少了。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那些買花燈的男子與女子,總是在路的這邊與那邊各自圍作一堆買花燈,那小路倒像是楚河漢界一般。

“幾位,你們是外鄉來的吧?”路邊有一賣花燈的大娘叫住了楊戩三人。

“是啊。”哮天犬答道。

“看樣子幾位都未成親吧。”大娘笑著說道。

“呃,”哮天犬撓了下頭,主人現在應該也算沒成親吧,“是吧。”

“那三位都買盞花燈吧,我們這兒每年的這個燈會很是特別的。”大娘熱情地說道。

“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我怎麼都沒看出來。”哮天犬東張西望了一下,說道。

“我們這兒啊,每年八月十五都會在這洛河邊舉行這麼個燈會,沒成親的年輕人都會買盞花燈,誠心祈願月老保佑,讓自己可以找到和自己有著同樣花燈的那個有緣人。”大娘笑著解釋道。

“這麼多人都買了花燈,那有一樣燈的人不是很多,說不定還是兩個男的,兩個女的,那可怎麼辦?”琅玥難得這次奇了一下。

“城裏做花燈的那些師傅們做今晚用的花燈的時候啊,同樣的花燈都隻做兩盞,而且啊,那些師傅們還在上麵寫了對子的,今天的燈各自能對得上的絕對都隻有一盞。”大娘很肯定地說道,接著又說道,“男子和女子的燈又都是分開賣的,這邊是賣男子花燈的,那邊啊,是賣女子花燈的。”

“三位也買幾盞花燈吧,說不定還真能碰上自己的有緣人呢。”大娘笑著說道,見楊戩三人好像不為所動,便又道,“三位來自外鄉,今夜到了我們這兒,碰上這一年一次的燈會也算有緣,三位就入鄉隨俗,圖個熱鬧應景過節也好啊。”

楊戩見這大娘招呼得實在殷切熱情,便對哮天犬說道:“你和小狼就去買兩盞玩玩吧。”

聽楊戩這麼說了,哮天犬自然沒啥說的,就跟著大娘去看燈了,他也沒什麼好挑的,看見有隻白色的小狗花燈,想想和琅玥變回原形時的樣子還挺像的,就樂嗬嗬地拿了。

琅玥看看那些做得精致的花燈,倒也覺得新奇,也就去小路對麵賣女子花燈的攤上挑了一盞,拿回來一看竟也是一盞白色小狗燈,不過樣式和哮天犬的那盞不太一樣。

“小玥,你也買了盞小白狗燈啊。”哮天犬提著自己的燈,樂嗬嗬地說道。

“他們不做狼燈,就隻能買狗的了。”琅玥沒好氣地說道。

“年輕人,你也挑一盞吧,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今夜年輕人提著花燈才有過節的氣氛呐,”那大娘又過來對楊戩說道,“今夜咱們遇上也是有緣,來來來,你隨便挑一盞,大娘不要你錢,大娘送給你。”

“主人,您挑一盞吧,要是您真覺得不好意思拿,哮天犬幫您拿著。” 哮天犬笑嘻嘻地湊過去說道。

楊戩瞥了眼哮天犬,又看向那賣花燈的大娘,見她正非常誠心真摯地看著自己,等著自己挑燈。楊戩便轉過身去,看了看攤上掛著的那一排排花燈,隨手指了盞底排角落裏的燈,大娘忙去取了,遞來給了楊戩。這燈很是素淨,整盞燈都用白紙糊成,隻淡淡暈了些淡藍水色,形狀倒像是個犀牛。哮天犬給了錢,還是去接過了楊戩的燈,三人離了那大娘的花燈攤,又繼續向前行去了。

一路行來,隨處可見提著燈籠帶著點急切期盼神情東張西望的年輕男子,還有盛裝打扮嬌羞可人的年輕女子含羞帶怯地偷偷四下顧盼。隻是這洛河邊範圍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洛城中的年輕人自然也不會錯過這一年一次的盛會,要想在這其中遇到提著和自己手中一模一樣燈籠的那個人,確實很需要緣分。因此,也隨處可見以為見著了一樣的燈籠的年輕人,帶著掩藏不住的興奮之情,走近了一看,才發現依舊不是自己想找的那個,於是又帶了掩飾不住的失望神情,慢慢走開了。

楊戩三人自然不會去在意花燈的事,依舊賞月賞景,隻是見著有文人賞月鬥詩的便停步聽上一二,有亭榭中傳來笙歌彈唱的便聽上一曲。

楊戩三人走了一段,忽聽身後有人叫道:“三位,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