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去了,回頭看了楊戩問道:“二哥,你日後有何打算?”

楊戩回了屋內,重又坐了,淡淡說道:“盡心盡力侍奉母親。”

“三妹是問,二哥對四姐姐日後有何打算?”楊嬋自然知道自己二哥哪能不明白自己所問為何,不過是想避重就輕而已,於是坐了楊戩身旁,又問道。

楊戩看她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也就淡淡一笑,說了句:“順其自然吧。”

“二哥,雖然在你們的麵前會有很大的阻礙,可是,”楊嬋知道楊戩和聽心的顧忌,微蹙了眉,輕聲說道:“你們的感情已經這般深了,你們又怎能一直這樣,自苦下去?”

楊戩聽得出她話語中的憂心,微微一笑,說道:“我們雖不能在一起,卻能共存在這天地之間,也能時時知道對方的消息,那也足夠了。”

“二哥……”楊嬋輕歎一聲,卻沒有再說下去。她知道楊戩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也不是一個怯懦的人,而聽心也同樣不是,隻是當前路站著的是自己在意的人以及自己在意的人在意著的人時,他們便做了一個相同的決定,一個看似回避了放棄了的決定,實際上卻是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堅持著自己的感情、堅持著自己的心的決定。

二哥和四姐姐雖是這般打算,可是聽沉香說來,敖春卻似乎並不願看著四姐姐這樣繼續下去,而母親那邊,應該也不會坐視二哥做出這樣的決定吧,楊嬋回想起母親得知這二千年來二哥在凡間、在天庭的作為,以及這二千年來二哥與寸心的婚姻始末後麵上的神情,不由想道。

這日早上,聽心難得起得晚了些,卻讓侍女退下了,自己坐了鏡奩前慢慢梳了頭。一頭美麗的金色長發早已是梳得又直又順,而她卻心不在焉地依舊有一下沒一下地將手中的玳瑁齒梳輕輕劃過自己的一頭秀發。

自己和八弟自華山回到東海已是兩月有餘了,早已想過那日自己匆匆趕去華山後,自己的感情或許就要顯露無疑了,自己卻還是抱了幾分希望,找了個借口,讓八弟幫著自己圓個謊,想要繼續隱瞞下去。父王那邊聽了自己與八弟編的理由,倒也算是勉強瞞了過去,母後這邊,八弟雖然不曾向自己說起,然而回來後看了母後看著自己時麵上有些異樣的神情,自己心中卻也有了幾分了然,隻怕母親是知道了。

還記得,自華山回轉幾日後的一夜,母後到了自己寢宮,開門見山地問了自己對楊戩抱持了何樣的感情,十分明了母後不過是想要從自己口中聽到那個她早已清楚知道的答案罷了,於是,自己也就坦白承認了。母後輕歎一聲,一句都未勸自己放下這份感情,卻如尋常母女談心一般,問起了自己的感情究竟起自何時又是因何而起。回想起那日與母後的一番夜談,卻是自己坦白地將自己的心事說了最多的一次了,聽心微笑著想道。而那番夜談的最後,自己對母後說了自己的冀望也是自己的決定,此生惟願留在東海好好侍奉了父王母後,而母後帶了了然的神情隻說了一句讓自己放心。

之後的這些日子,父王自然不曾放棄過為自己招婿的想法,而母後卻正如那日讓自己放心一般,為自己擋去了來自父王的不少壓力。隻是母後能幫自己擋得了一時,卻也不能一直這樣替自己擋下去,或許,還不如自己向父王坦言自己不願成親,雖承了父王一時怒氣,卻可一勞永逸了。

聽心正思量著,卻聽有人推門進來了,那人還喚了一聲“聽心姐姐”。

聽心停了手中動作,輕放了手中齒梳,轉頭看了去,微笑道:“寸心,你來了?”

來人正是西海三公主敖寸心,聽心站起身,迎了前去,拉了她的手,仔細打量了一番,笑著說道:“看你氣色不錯,好像也胖了些。你看,聽我的可是沒錯吧,這經常出去走走啊,不是比你先前一直悶在西海好多了。”

聽了聽心之言,寸心撫了下一自己的麵頰,作了幾分擔憂狀,對聽心哀聲道:“聽心姐姐,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可不要變成一條大肥龍啊。”

“別擔心了,現在這樣可不正好,麵頰瑩潤,嬌俏可人,如此仙姿玉貌的仙子,三界幾得見呐。”聽心微笑道,神情十足認真。

“真的?”寸心作狀又問了一句,卻是憋不住笑出了聲。

“好了,”聽心拉了寸心在桌旁坐了,吩咐了隨了寸心進來候在一旁的侍女上些小點茶飲,轉頭又問寸心道,“今日怎麼想起來看我了?”

“這不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你也總不來西海看我,我就跑來了。”寸心略帶了幾分抱怨之色,頓了一下,卻收了玩笑之色,小聲問了聽心道,“我聽說大伯不知因何事生了姐姐的氣,罰姐姐不能出東海去,大伯究竟為了何事這樣處罰姐姐啊?”

原來,寸心她並沒有聽到東海的什麼風聲,太好了,自己原本就想要將一切深藏起來,隻存在自己心中就好,現在事情的發展雖然有些脫離了自己的預想,然而那些並不會影響事情最終發展的方向,一切都會被掩藏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永遠封存,東海西海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而寸心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也沒什麼事兒,隻是父王心急我成了老姑娘,非要逼著我成親,我卻不願意罷了。”聽心輕描淡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