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沙隻當沒有看見,嘴角依然噙著笑容,“荻,時間差不多了,想必廚房也已經準備妥當,我們去用早飯吧。”
“展,你天天吃狹月島上的東西,肯定也膩了。不如跟我去涅普頓號上,船上的廚師新學幾種點心,味道還不錯。”想他焰皇,君臨海盜世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卻要為了一餐早飯而撒謊。不過這謊話倒是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反正待會兒有沒有新口味的點心,發愁的也該是船上的廚師。
一人叫他“荻”,一個喚他“展”,隻是兩人誰都不用他名字當中的那個字。帶有生分和陌路的字眼,被他們下意識的避忌了過去。暮雲沙的稱呼是早就決定了的,而意孤行這對這個稱呼表示了相當程度上的不滿,後悔不早點對男人以姓名相稱之餘,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幹脆就這麼叫了起來。
“早飯的事我自己會解決。都讓開,不要影響我開門做生意。”一句話打發了兩個人,展陌荻抽回手掌,擦過意孤行的肩膀向外走去。這種時候他還是遠離的好,否則發展下去,就必然和以往一樣演變成了小孩子的吵鬧,那些毫無意義的爭執每每令他哭笑不得。
誰能想到,海軍的現役元帥與海盜的無冕王者,全世界目光的焦點,會為了這些小事而每每爭吵不休。從飲食應該吃什麼,到衣飾是穿白還是著黑,他們兩人都可以吵上幾個小時,而羅列出的理由隻會越來越荒謬。
算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的確到了該開門的時候。現在他是狹月島島上唯一一家酒吧“掮客”的老板。本來這種孤島上的酒吧是很難有生意的,不過展陌荻倒是想了個巧妙的法子,從那次親身經曆過的海盜冬季劫掠來了靈感。既然海盜與海軍之間都有著彼此需要的資源,為何就不能采取正常的交易手段呢?
解毒一事,讓他與另外兩人的關係更加理不清。說是債,怕真是,奪得他窮盡一生也還不完;說是情,也非錯,到了現在要再證明他對他們絲毫沒有動心,那顯然已是不可能。
或許這一切從穿越異世的那一天就已經注定。擺脫不了,放棄不舍,他展陌荻也就隻能選擇接受。隻是,他依然還是不願意永遠依靠他人過活。於是有了掮客酒吧,利用他與意孤行、暮雲沙兩人的關係,做起了海盜與海軍之間的中介生意,從中收取的傭金竟然也相當可觀。
酒吧名字取的簡陋,顯然老板是不願意多在上麵費工夫。而這門生意,雖然各方都在評價展陌荻想出了如此好的辦法,既讓海盜海軍各滿所需,又避免了戰爭的殘酷,然而展陌荻卻從來不敢接受這份讚揚。他新下比誰都明白,掮客酒吧之所以能夠經營下去,完全是那兩人暗中維係的結果,而酒吧所得的可觀的中介費,也是他們刻意為之。
這份難以擺脫的假公濟私之嫌讓展陌荻萬分無奈,隻是這一種好不容易找出的相處模式,也舍不得就那麼簡單放棄。無論是極京島還是海軍總部,他哪一邊也不能去,個中的理由就算不說他們也都明白。而這座處在三不管地帶的小島狹月,自然成了他最好的安身之處。
“等會交易談完了,暮元帥就可以回去了。”意孤行才不會輕易相信宿敵所說的話,什麼押運糧食不好掌握行程,騙鬼還差不多。快點將礙眼之人從狹月島上趕走,他也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過黑發男人了,更別說是單獨相處。
意孤行這話是什麼意思三人都聽的明白,顯然他還在為自己晚到一日,不,是暮雲沙早到一日的事情耿耿於懷。暮雲沙也不直接與他爭辯,隻是切切的向著展陌荻望來,透徹的銀色雙眸裏是清晰可辨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