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本宮倒要看看何人在此喧嘩!”
鑲嵌著三十六顆鎏釘的龍門緩緩的打開,透過開啟的門縫,百裏瑾居高臨下就對上了齊王世子的臉。兩人四目相交,相互打量了一番,齊王世子慌忙的撇開了臉。而百裏瑾則略抬著下巴俯視著門外站著的朝臣,清清嗓子又問道。
“何人在此喧嘩?”
朝臣見龍門開啟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待聽到人聲後又是一驚,看清楚何人時都微微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不怪乎朝臣會有這般的反應,當年百裏瑾被蕭啟賜封為皇後,隻對外宣讀了聖旨,昭告天下,並未舉行盛大的封後儀式。之後百裏瑾活過來,更是被蕭啟藏在宮中巴不得誰也看不著。現在這般出現在眾人麵前,一身穿著隻屬於皇後的鳳袍,讓眾人心有疑惑卻不敢妄動。
“不是要見皇上嗎?如今龍門已開,為何一個個都怵在門外?”掃視了眼眾人,百裏瑾一手放在身前腹上,一手別於身後,袖子底下的手緊緊成拳,掌心中印著幾道月牙。
洛瑞修見眾朝臣都愣在原地,連忙開口大聲說道:“皇後娘娘在此,還不跪拜!”
朝臣聽後,都從疑惑中回過了神,有些膽小怕事的已經紛紛跪下,有些不確定的人正互相張望著,而更有一小部分的人把目光轉向了齊王世子身上。
見洛瑞修的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百裏瑾偏頭看向齊王世子。他記得這人,從鎏州回來的時候蕭啟說過,剛剛洛瑞修也提起過他。看朝臣的反應,此人不是主謀,也與此事脫不了幹係。
動了動手,示意站在身側的小白記下那些看著齊王世子行動的朝臣。百裏瑾麵上淺笑,話聲如冰,道:“怎麼各位大人是不將本宮放在眼裏了?”
齊王世子蕭智遠微微皺眉,他倒是忘記了蕭啟身邊這個皇後,之前聽說蕭啟極其喜歡這人,本想隻愛之前行刺的時候將百裏瑾生擒,到時候可以有些籌碼。怎麼知道那次計劃卻失敗了,好在蕭啟也受了重傷。本想今日讓朝臣逼宮,推舉出輔助大臣,慢慢奪權,竟又漏算了這人。
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百裏瑾,那算百裏族特有的褐瞳正冷冷的打量著他,蕭智遠心裏一頓,有種不好的預感慢慢爬出,但很快又被壓了下去。拎起衣擺,單膝跪地,輕聲道:“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
原本幾個以蕭智遠馬首是瞻的朝臣,見他下跪,連忙跪下。瞬時整個飛霜殿前都是千歲之聲。
百裏瑾抬手並未讓人起身,而是示意身後的太監將鳳鸞往前移了些。若說龍椅是給皇帝禦用,那麼鳳鸞則是皇後的專座。
全部雕有二十四隻金色鳳凰的椅子,由八個體格強壯的太監抬上前來,一個小太監連忙拱著身子抬手托著百裏瑾的手,小心的扶他坐下,最後慢慢的退到了鳳鸞之後。
一手靠在軟墊上側靠撐著身子,一手徐徐無骨的搭在一旁,百裏瑾半垂著眼瞼掃著跪在地上的眾臣。不開口,隻是靜靜的看著。心裏默記著洛瑞修的話。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適當的時候就用身份壓人,能嚇就嚇,盡量冷哼。從頭到尾記得似笑非笑的就好了。”
階梯之上的人,盡量希望這麼耗到天黑,好各自散去,該幹嘛幹嘛。階梯之下的人,各個低頭眉來眼去,相互推選著人開口打破僵局。可最後終究是沒人開口,兩方之人互相著急,也相互拖著時辰。轉眼夕陽西下,皇宮中點起了盞盞宮燈。
終於有老臣忍不住開口道:“娘娘,我們都是朝中重臣,您怎可讓我們跪於此處,我們要求見皇上!”
“嗯!”學著蕭啟的樣子語調微微上挑,百裏瑾懶懶的睜開眼看著說話的老臣,緩緩說道:“本宮見你們各個都不說話,還當你們無事,本想你們很快就回了,怎知都快睡著了你們還跪著。平身吧!如是要見皇上那就散了吧!”
一人開口,眾人紛紛都開口。有人上前說道:“娘娘,聽聞皇上身中重傷,我等甚為擔憂,懇請娘娘讓我們見皇上一眼,以安臣心!”
“本宮說了,如果要見皇上那就散了。”坐直身子看著階梯下慢慢站起的朝臣,百裏瑾微眯起雙眼,說道:“皇上受傷之事你們從何而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官拜何職?”
被問到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又跪了下來,答道:“下官陳來泰,官拜二品戶部尚書。皇上受傷之事,朝中上下都知道……”
“本宮問你是從何而知?”
百裏瑾拍掌打在軟墊上,雖然沒有多大的響聲,可是卻震得陳來泰心裏一驚。
“這事……這事……下官是……”左右轉著頭,最後目光轉向了蕭智遠,很快又低下頭,身子抖著跟篩子一般。
“怎麼不說了?”甩了甩衣袖,百裏瑾又靠到軟墊上,慢慢說道:“皇上遇刺,此事除了本宮和隨行之人,極少有外人知道。陳大人你是從何而知的?莫不是那些刺客都是大人你派來的吧!”
“冤枉!此事與臣無關!”
“與你無關你從何得知?為何本宮問話,你卻半句也答不上來?勸你速速招來,別逼著本宮用刑!”
“娘娘!”一老臣突然上前,跪地道:“娘娘雖說是後宮之主,可是祖製有言,後宮不得幹政!此事娘娘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