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百裏瑾現在恨透他了。
百裏瑾努力平撫的心裏的不安,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陳子陵會這麼容易死的。他還記得兩人在藥醫穀合奏吹笛,陳子陵親口答應回來告訴他邊疆的風光。可是為什麼等來的卻是這種消息,根本就是噩耗!
寧王一定在騙他,現在是早朝的時候,去問蕭啟,若是真的話,早朝一定會說的。
邊想著百裏瑾便快步的向外走去,沒理會任何人,隻想要見到蕭啟。連和帶著蕭鎏來看他的齊軒也沒看到,就跌跌撞撞的跑著。
齊軒在百裏瑾身後喊了幾聲,正在疑惑的時候,就看到寧王追了出來,連忙拉住問道:“百裏怎麼了?”
“我告訴他子陵陣亡了……”
“你說什麼?”齊軒隻覺全身的血都凍住一般的冷,腦子隻剩下寧王的話。幾次張口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好不容易找回聲音卻是一陣幹嚎。
百裏瑾貼在殿門上的手不停的抖著,陳子陵真的死了,三日後靈柩就會送回皇城。
抬頭看著陰沉的天氣,烏雲灰壓壓的一大片,像是隨時都會掉下來砸死人一般。百裏瑾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抽走了一部分,全身突然好無力。
嘴角有些鹹,抬手一摸隻覺得臉上濕濕的,再抬頭一看天上竟然下起了雨來。
漫無目的的轉身,一步一步的踏著階梯而下,每一步都想是要摔倒一般。邊上的侍衛連忙上前攙扶,卻都被推開。百裏瑾兩眼空洞的走著,皺著眉頭想著要去什麼地方?
雨水一滴一滴的緩緩落下,很快百裏瑾滿頭的青絲上都點綴著點點水珠,遠遠看去猶如青絲白染一般。
下雨天好討厭,雨水都跑到眼中了,眼睛好酸好痛……
雙手垂著,穿在最外層的鳳袍緩緩落地,在階梯上留下一抹鮮紅。周圍一片灰暗,顯得那抹紅格外的刺目……
蕭啟找到百裏瑾的地方仍舊是禦花園中的假山裏,百裏瑾屈著身子蹲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心疼的抱起百裏瑾,隻覺得手裏觸碰的是一塊寒冰。連忙脫下外袍將人緊緊的抱住,嘴裏輕聲的喚著。
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很輕很小心。百裏瑾睜開空洞的雙眼,迷茫的看著四周,這裏好像是蕭啟的寢宮。轉頭就看到蕭啟擔憂的坐在床邊,見他醒了,才露出放心的微笑。
“百裏……”欲言又止,雖然已經知道百裏瑾知道陳子陵的死訊,可是蕭啟卻開不了口詢問他閑在的狀況。
伸手無助的抓著蕭啟,眼中又是一陣發酸,輕喃著,“大哥……大哥他真的……”眼前一黑人又昏了過去。
蕭啟的心底無比的發寒,指尖已經變得發青。心裏不斷的說著:絕對不能讓百裏瑾知道,絕對不能……
讓人看著百裏瑾便宣洛瑞修和公孫睿到禦書房見駕。等蕭啟來到禦書房時,洛瑞修他們已經等在那了。
齊軒從飛霜殿出來,緩緩的向禦書房走去。他要去找蕭啟,求蕭啟讓他為陳子陵守陵。禦書房外的禦龍衛都是舊識,並未阻擋齊軒,齊軒很快就來到禦書房的大門外。
隔著門聽著裏麵傳出蕭啟的聲音,齊軒垂著眼,緊緊的捏著拳頭。手掌心中滴出點點猩紅,轉身又向飛霜殿走去。
齊軒回到飛霜殿就看到小白坐在床頭擔憂的看著百裏瑾,弄出一點響聲,示意小白出來說話。
小白有些不耐煩的離開百裏瑾的身邊,走到門外看著齊軒,冷聲問道:“何事?”
“你想不想要他,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方法。”
三日後陳子陵的靈柩就被送回了京城,百裏瑾看著棺中像是睡著一般的陳子陵,眼角微微的發酸。聽說陳子陵是被亂箭射死的,可是現在的他卻看不出任何傷痕。相疊在胸口的手上壓著一封信,信封上隻寫了‘百裏’兩字,剛勁的字體一看就是出自陳子陵的手。
小心的取出信,慢慢的拆開,百裏瑾隻覺得兩眼模糊,卻有從信中看到邊疆的美景……
哽咽的說不出話,隻是轉身靠在蕭啟的懷中,手裏緊緊的抓著那封信。
齊軒冷冷的盯著百裏瑾和蕭啟,低頭柔情的看著陳子陵,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吻,嘴裏默念道:“子陵,你得不到的,他蕭啟也別想得到。我會為你報仇,要他後悔一輩子!”
陳子陵的頭七一過,齊軒就穿著一身白衣來到禦書房外,拉著安公公說道:“安公公勞煩將這封信交予皇上。”說著還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塞進了安公公的手中,
安公公手掌一轉,臉上一笑,便把信塞入袖中。淺笑道:“齊侍君,咱家隻能幫你把信遞上去,皇上看不看咱家就做不了主了。”
“此事跟皇後有關,若是錯過時辰就不好了……”齊軒低低的說了句,馬上搖頭道:“有勞公公了。”
齊軒第一句雖然說得小聲,可是還是一句不漏的傳進安公公的耳朵裏。見齊軒離開後,連忙轉身走進禦書房把信遞給蕭啟。
蕭啟看了信後,臉色一沉,就命人去把齊軒找來,可是找遍了整個皇宮也不見齊軒的蹤影。蕭啟心中一驚,連忙往未央宮而去。
一進未央宮就看到百裏瑾坐在院中看書,蕭啟四處張望了一番,急聲問道:“見到齊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