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可能?你不是去找冠塵嗎,怎麼會在這裏?”熟悉醇厚的嗓音帶著一絲涼意,蕭又涵一個激靈,循聲一看,丈夫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冰藍色的眼睛直直的看來,充滿了不悅。

蕭又涵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直起身想要解釋,可是動過過猛,整個人向前傾,一頭向著地麵砸去。

“啊!”她下意識的發出一聲尖叫。

刺耳尖利的叫聲讓樓永寧狠狠的皺起眉,他不耐煩的揚起手,蕭又涵失控的身體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拉住,然後狠狠的跌回了軟椅上,摔得蕭又涵頭暈眼花,不過比起腦袋磕地強多了。

“我希望你能記住自己契者的身份,而不是隻會發出震動整個城堡的驚叫和無用的啼哭!還有,冠塵覺醒的這段時間裏,你有在教導他契者的知識嗎?還是說,你希望他作為一個男人,也要像女契者一樣,隻會依附於戰士而不是獨立自主的生活!”

樓永寧的語速很快,聲音裏透出的怒火和冷意,讓蕭暈頭轉向的又涵瞬間把之間的糾結拋之腦後,一張臉忽紅忽白。她之前一直忙著想要解除婚約,也認定了以樓家的身家,根本沒必要委屈樓冠塵學習技藝,要不是樓冠塵自己提起來,她甚至沒想到給樓冠塵找一些基礎類書籍,不由更加羞愧。

“冠塵今天跟我說,想要先看一看自己有哪些天賦,我正在給他找基礎資料。”蕭又涵低聲的說著,連看向樓永寧的勇氣都沒有,隻覺得臉燒得慌。被丈夫質疑子女的教導,無疑是作為妻子最大的失敗。

樓永寧有點意外,目光掃過蕭又涵空蕩蕩的左手,神情一頓,若有所思的提醒:“那麼,還有七天他就要結婚並離開樓家,去為他準備各種需要帶走的書籍和物資。分屬他的產業雖然已經折算成星幣,可是要在結婚當天才能轉到他的晶卡,采購的花費就從我的晶卡裏扣除。”

看到蕭又涵吃驚的瞪圓了眼,樓永寧再次皺起眉,不悅的強調:“尤其是藥劑和植株、能源石方麵的,缺少的部分先從我們的儲備倉庫裏找。”

蕭又涵立即順從的點頭,可是等她一步步走向門口,對上樓永寧平靜無波的雙眼時,卻又忽然意識到,丈夫的那番話是提醒也是警告:等冠塵結婚後,樓家,就不會在為他提供各種家族資源了。他會和所有外嫁的樓家女一樣,不,甚至還不如,因為女兒出嫁時仆從如雲,更是擁有保障他們地位和未來的子嗣,她的冠塵卻隻能靠自己!樓家連一個仆從都不許冠塵帶走,更別說高級管家和護衛了。

悲傷和無力再次充斥她的心房,蕭又涵紅了眼眶。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敢抗議什麼。除了丈夫常年積累的威嚴和她習慣性的順從外,女性的本能和殘留的理智清晰的告訴她:迫在眉睫的婚事不可更改,家族的決定不會動搖!即使樓冠塵和其他女契者一樣淪為家族犧牲品,她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唯一能為兒子做的,就是遵從丈夫的提議,為他們兒子做好盡可能齊全的準備。

樓永寧將蕭又涵的神情變化收入眼中,在妻子即將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忽然問:“和冠塵說了晚上一起用餐了嗎?”

蕭又涵神色大變,又不敢說出實情,隻得半真半假的回了句:“冠塵他,他還是不能完全接受被賜婚的事。”

樓永寧深深的看著蕭又涵,就在她心驚膽戰、唯恐被看出什麼之際,樓永寧卻輕輕的點了點頭,轉過身率先走出了長女的寢居:“那我直接去找他吧!”

說完,樓永寧定定的看了眼蕭又涵,就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樓冠塵的住處。

蕭又涵本想追過去,被樓永寧冷漠的目光定住後,心底又悄悄的升起希望。無論樓家拿契者換取利益權力的事情樓永寧知不知道,除了子女的婚姻外,她的丈夫一直算是合格的父親。至少,他之前的提議看似不近人情,卻似乎對冠塵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