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可腦子裏此刻卻隻存在著一個根本不需要去思考的念頭——保護他,我要保護他,不管他做了什麼事我都要保護他!

他已經為真魔國犧牲過很多次了不是嗎?他現在……不過隻是需要一點生命力量而已……,一點兒就可以了……,真魔國的民眾,他們一定是願意的,對,一定是願意的……我瘋了,我知道自己真的在一點一點的失去心靈裏的某一些東西,我的靈魂在慢慢的被分割成兩半,黑暗的因子正在一點一滴的從內心深處蔓延開來……

可奇怪的是我仍然在理智的看著自己,我甚至看著自己眼中的淚在慢慢的幹涸,看著自己冷靜的對著巫女說話,“真是抱歉,巫女大人,事關真王的事情,我失態了。烏露莉珂的占卜當然沒有錯,我會等待下一世與陛下的重逢!”我甚至看到自己的嘴角,浮現起皮笑肉不笑的冷酷笑容……

那個是我嗎?是的,我自己都不得不遺憾的承認,那個人——真的是我。

‘如果有一天我用了這個術,你就殺了我吧!那是你作為真魔國的賢者所應該做的,因為那個時候的我一定已經不再是真魔國的真王!’

不,不對!不對!猛然甩開頭,將記憶中浮現出的話語拋出腦海,很遺憾,下意識的捉住耳邊的發絲,我——已經不再是真魔國的賢者!已經——再也不是了!所以,已經沒有什麼事是我應該做的了。我隻是村田健,隻是一個想要保護自己重要的人的普通人!

而做為賢者,我也付出過,不是嗎?我幾次要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在我眼前步入冥關,所有的人都在安慰我,祝福我能夠盡快的與真相遇,可是到底有沒有人能夠真正的理解——那時候我的心到底有多痛!眼前浮現起我做為大賢者時那總掛在臉上的溫和笑容。突然間,我自己都覺得那是多麼的虛偽。

夠了,已經夠了,也許做為雙黑,最黑的,並不是我的發絲和瞳眸,也許一直以來,最黑的——是我的心吧。隻不過,以前一直有一位太陽般的人在身邊照耀著我,而讓我沒有發覺這一點罷了。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夠了,除了真,現在已經再沒有人值得我為之付出。

那個法術,本來隻需要一個普通魔族做為祭品就可以了,可以‘真’ 現在的力量,想要恢複成目前的狀態,應該需要吸取同樣是純魔族族類的力量。

但是那沒什麼!真!不管你要犧牲誰?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因為我已經下了決定——

我——要成為你的共犯!

我——要與你背負相同的罪孽!

我——就是地獄也要跟你一起去!

你已經擺脫不掉我了,事實上,我已經是共犯了不是嗎?是我在幫助你一點一點的恢複,而現在我已經知道,你的身體應該是吸取了某一個人的純血統魔力而凝聚起來的,你並不是失憶,而是吸取的生命力量還不夠多的緣故,你會記起我的,等到你的法術完全完成的那一天,而那個被你吸取生命力量的魔族,到那時應該會死吧。

身體一個冷顫,我連忙阻止自己內心的動搖。

不,不要害怕。犧牲一兩個魔族根本無關緊要,本來他們的命,就是真王給的!

深吸一口氣,我重新背起竹樓,將已經冷了的栗子羹托在掌心,要盡快趕回家去,在言賜巫女沒有離開這裏回血盟城之前好好的看護好‘真’,不能讓他被來自血盟城的任何一個人看到,我怎麼能夠忽略,沒有經過正規途徑轉世的‘真’的容貌——和那個現在還掛在血盟城裏的肖像畫一模一樣!在那個偏遠的小村子裏或許沒有人見過真王的容貌,可來自血盟城真王廟的巫女及其侍從就不一樣了。

“哎呀,倪下要走了嗎?”完全被我的溫和笑容欺騙的少女的口吻裏竟然還帶著一絲遺憾。

“是啊,已經不早了呢。”微微的躬身,臉上再也沒有任何不妥的痕跡,原來我也是——很會演戲的人呢。

“真的很可惜呢,”少女難過的低頭,“本來還在想,也許倪下可以幫上忙呢。”

幫忙?如果這位巫女來到此地的目的能夠盡快完成,那她是否也能夠盡快離開這裏呢?“那麼,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微笑著開口。

“啊,倪下果然和烏露莉珂大人說的一樣呢,是個熱心的人,”少女興奮的抬起頭顱,目光中竟然還帶著崇拜的光芒,“事實上是這樣呢,我這次從血盟城趕來,是因為這裏的領主突然在幾個月之前得了莫名其妙的怪病,醫生們都手足無措,”

少女難得嚴肅的皺眉,“不明原因的魔力流失,真王廟裏也在同一時間裏發生了奇怪的能量波動,現今的魔王陛下對現在的狀況非常的擔心,所以我才會奉王命而來。”

魔力流失?托著栗子羹的手心微微一緊,那麼,這裏的領主——不會就是被真吸取魔力的宿體吧!?

“或許……”保持麵部表情的溫和,“我可以去看看這位領主大人。”

“真的嗎?真的嗎?倪下?”少女的眉頭愉快的舒展開來,“真是太感謝您了,倪下!”上前一步拉起我的手,“能夠遇上倪下真的是太好了呢,這樣的話,相信事情也一定能很快的解決呢。而且,倪下,原來您還沒有見過領主大人啊,倪下,”少女微笑,“相信您見到領主大人一定會很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