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還算計到了她的孫女兒們身上。
不等張氏開口,老太太又帶著幾分感慨道:“那鶯粟膏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用多了,戒都戒不了了。”
張氏原本隻是震驚和惱怒,老太太這句話說出來,張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腳下一軟,就跌倒在地上。
張氏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藏了那麼多年的秘密竟被周老太太知道了。
這些年,府裏雖有進項,可花銷也不少,其中最大的一項便是這鶯粟膏,再多的金山銀山也堵不住這個窟窿。
見著張氏的臉色像紙一般慘白,老太太的眼中絲毫沒有同情,隻重重歎了口氣,道:“這事你雖瞞著,但若真有心也是打聽得到的。你這當母親的若是真心為他好,就叫他戒了這東西。不然,早晚都要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張氏臉色變了又變,許久才開口道:“這事情......您是怎麼知道的?”
這些年,她管家嚴厲,再說知道這事情的都是在敬芳院貼身伺候的那幾個,一個手都能數出來。
她不信,那些丫鬟是不要命了才會將這事情說出來,還傳到了周老太太耳中。
周老太太聽著她這話,臉色便沉了下來:“甭管我怎麼知道的,左右這事情我是知道了,這門親事我也不應承,你好自為之吧。黎氏那裏,你自己想著怎麼說。”
說完這話,周老太太又意味深長道:“婭兒進了東宮當側妃,府裏隻剩下這個幾個姑娘,你還想算計一個到你們家不成?”
張氏聽周老太太這會兒提起傅婭來,心裏哪裏還能不明白,原來,她將傅婭的生辰八字給了皇後的事情早就被周老太太知道了。
所以,她才起了疑心,一查就查出了這麼多來。
張氏心裏一陣慌亂,看著周老太太,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正當這個時候,衛嬤嬤上前提醒老太太道:“老太太,到時辰喝藥了。”
張氏知道衛嬤嬤這是在趕她走,不禁臉上一慌,才想開口,就聽衛嬤嬤道:“老太太已經將利害關係說給了您聽,要的隻是您往後能安分些。您家大業大,府裏的銀子做了什麼旁人也是管不著的。”
張氏聽了,這才放心下來,從地上站起身來,腳下一陣發軟,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青馥,你去送送永嘉伯夫人。”衛嬤嬤對著一旁站著的丫鬟青馥吩咐道。
“是。”青馥上前,對著張氏道:“夫人請。”說這話的時候言語間雖然依舊恭敬,可聽到張氏的耳朵裏,便多了幾分諷刺和嘲笑。
張氏臉色愈發難看了幾分,像是有人追趕似得,逃離了寧壽堂。
見著永嘉伯夫人離開,衛嬤嬤才上前給周老太太換了一杯茶,道:“您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了,這張氏能成了永嘉伯夫人,在府中說一不二,可見她是個厲害的。更別說,她還能攀上皇後娘娘。”
“這種人,您該是給她好看,叫她知道什麼叫後悔才是。”
衛嬤嬤知道這些日子因著大姑娘的緣故,老太太心裏一直難受著。倘若不是這張氏將大姑娘的生辰八字告訴了皇後,大姑娘也不至於要為人妾室,害的她們宣寧侯府叫滿京城的人都看了笑話,成了茶餘飯後議論的對象。
周老太太聽著,隻拿起茶盞喝了一口,搖了搖頭:“這事情留著保不準以後有什麼用處,太早丟開了,咱們就再無她的把柄了。”
聽著老太太這話,衛嬤嬤哪裏還能不明白,隻帶著幾分慶幸道:“幸好查到了這些,也不枉下頭那幾個忙活了這幾個月,不然三姑娘嫁過去受罪是小,往後若是事發了,還牽累了咱們府裏。”